初秋的凉意,顺着帘幔缝隙,肆意钻进床帐,吹得南含秋汗毛竖起。
正当她以幅度极小的动作,扯起锻被一角,想要掖在腰间时。
象征皇上私服的金黄绸衣,轻轻搭上她的玉肩。
把她包得严严实实。
“还愣着作甚?李太医这是没看够?”
夜玹枭语气轻描淡写,暗地里透出不悦,读懂意思的李太医扑通跪地,“臣惶恐!”
为表尊敬,李太医一把老骨头,愣是望闻问切,隔帕诊脉都以下跪姿势进行。
南含秋没亲眼看见李太医的惨状。
腰间被禁锢,她脸只能顺势埋在夜玹枭的肩窝。
好闻的龙涎香充斥鼻端,耳边是皇上隔着布料,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皇上亲自为她披衣,个中温柔,她有些沉浸。
原主对皇上暗藏的情愫,也在影响着她。
“南公公的外伤无碍,依伤口程度判断,应是磕碰所致,开些化瘀方子按时服用,静修三五日即可。”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南含秋腰间一松,她以为李太医已经离开,忙不迭爬到另一边,扒拉好一阵,找出亵裤穿好。
她正欲挽起帘幔下床,身后突然飘来夜玹枭的声音:
“来人,李太医赐死。”
“皇上,开恩呐!皇上......唔!”
李太医嚎得撕心裂肺,像要掀翻龙吟殿顶。
宫人听令,眼疾手快,拿帕子堵住他嘴,左右开弓,拖他出门。
“太后娘娘到——”
拉扯得发冠凌乱的李太医,脚尖死死勾住门框。
见着太后娘娘衣袂飘飘,犹如看见救命稻草。
急于说话又堵住气口,他脸涨得通红,眸中尽是求救意味。
“枭儿,李太医所犯何事?竟惹得你缺席早朝,大动干戈?”
太后娘娘年过半百,五官精致,鬓间夹杂银丝,更添几分不怒自威的韵味。
“有太后垂帘听政,”夜玹枭似笑非笑,“这早朝孤出不出现,区别大吗?”
“哀家权当你在耍稚儿脾气,”太后神态自若,丝毫不在意夜玹枭话里话外的不敬。
半大小鬼,能翻出什么天?
宫人悄无声息搬来雕木方椅,轻放床前,太后婀娜侧身坐下,护指不时敲动扶手。
“听闻昨夜有人在你菜里下毒,李太医接到懿旨,前来为你请脉,哀家着实纳闷,你为何要将他赐死?”
“难不成你觉得他是毒害你的人?”
李太医闻言,双手直摆,连连磕头,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
夜玹枭心中觉得可笑至极,什么时候他这个傀儡皇帝的性命,变得如此重要了?
他眼中闪过狠戾,一字一句道:“李太医秽乱后宫,理应处斩。”
太后嘴角轻颤,没人能捕捉到她神情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夜玹枭故意压低话音,“现在扒开李太医的医袍,兴许还能看见太后意乱情迷时,在他胸前划下的护指抓印呢~”
低入尘埃的分贝,宫人们定是听不清楚的。
可与夜玹枭近在咫尺的南含秋,却是听得字字真切。
我去~这太后玩得这么花的吗?
南含秋的手悬在半空,久久不敢放下。
她生怕自己弄出什么动静,会打断这出好戏。
出神之际,她没注意夜玹枭大手一捞,把自己拉出阴暗。
太后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南含秋被迫挡在夜玹枭身前,对此照单全收。
不是哥们儿你自己嘴贱,拉我出来垫背可还行。
南含秋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CPU快烧冒烟,都没想出一句化解尴尬的话。
夜玹枭率先开腔:“容孤为太后介绍,这位是孤的新宠,小南子。”
“东施效颦,不过尔尔。”
太后话里有话,“那女子死了后,哀家以为你会收起玩心,专理朝政。”
“不曾想却找了个阉人作替身,荒唐至极!”
阉人二字,刺中原主痛处,南含秋连带着愠怒。
不过她没发作出来。
太后的话里,说得很明白:皇上心中深藏一女子,是不在人世的白月光,原主长得与其些许相似。
所以原主一直以来受的偏爱,只是皇上对遗憾的弥补。
可惜原主没这个机会知道了。
夜玹枭昨夜在她身上发狠时,说过不少露骨情话。
现在想来,全然是说给白月光听的。
明明与自己毫无关系,南含秋心仍像苦水覆盖,酸涩不已。
夜玹枭一言不发。
南含秋侧目看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似看见夜玹枭眼角泛起泪光。
太后乘胜追击,丢出交易筹码:
“枭儿,倘若我告诉你,那女子尚活在人间呢?”
夜玹枭自始至终抓着南含秋手腕,此时攥得她生疼。
“你把她丢至勾栏院,让她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太后笑得花枝乱颤,“原来枭儿你早就知道啦。”
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朱唇百人尝,玉臂千人枕,对于她这样的狐媚子而言,岂不逍遥快活。”
“姬清欢!”夜玹枭恼怒到了极点,青筋暴起直呼太后名讳。
太后不动声色,缓缓站起,沉声道:“你们都退下。”
“李太医,你带小南子去太医院好生诊治,没有我的懿旨,不得离开半步。”
南含秋心脏突突直跳,从太后身边经过时,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深宫后院真不是正常人能呆的地儿。
如果说昨夜她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今早这番好戏看完,她不得不信,自己真的穿越了。
仔细搜寻原主记忆,对太后的印象,是少之又少。
皇帝那位白月光,更是无从考证。
甚至原主自身,也是残缺不全的。
照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来:太后才是手握大权的人。
凭她熟读多本后宫撕逼文的经验,抱住正确大腿,才能事半功倍。
身前带路的李太医,是太后的情人,该好好巴结。
“李太医,等等我呀,咱们怎么说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李太医死里逃生,最见不得小南子咋咋呼呼的嘚瑟劲。
他一手揪住小南子发冠,气得胡子哆嗦。
“臭小子,看到你爹险些丧命,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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