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还未亮,白风披上一件有些残破的蓑衣,又在河边寻了顶草帽早早离开了那间小屋。
虽然不知道昨夜的杀手为什么行动,但在那间屋子里总归是不太安全。
思考再三,白风打算先到有人家的地方问问路,他可不知道罪礼门在哪。
出了山野,不远处就是一方被唤为白沙镇的小城。
小城临近一池湖水,湖畔的沙石皆为白色,这也是小城名称来源。
压低了帽檐,白风踏着泥泞就往镇上去。
天还未亮,但早市却早己开始了。
集市上叫卖声不断,好不热闹。
经商者从湖的那一边来,在黄昏时候再欣喜而归。
先前师父也带他来过集市,但也只是为了任务——类似于暗杀某个为富不仁的豪商之类的。
他本能地停下步伐,快步离开那个喧闹之所。
常年居住在山区野外,不是说不喜欢这种地方,而是不太适应。
昨天师父的信中还是有些含糊,既没告诉他杀手的源来,也没说明白通天殿的事情,似乎就只是简简单单和他道个别而己。
相识十余年,白风却从没有看透过师父。
她总是在闲暇的时候叼着草叶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天空,然后无缘无故叹口气,嘟哝一句:“不知道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布衣草鞋,这是极为常见的装扮,没人会注意到他,可是本能的……白风并不喜欢什么所谓的万众瞩目,也讨厌那种密集的环境。
在白沙镇流连了半日,他发现这里的人们几乎不知道罪礼门的存在,甚至有人还好奇地问他:那是个什么隐世的武学门派吗?
白风在几寻无果后便放弃了问路人来找路的想法。
可是明明按师傅的话来说,罪礼门的位格当不下于通天殿才是,怎么会如此不知名呢?
正当白风坐在石阶上苦苦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时,却突然发现天黑了。
抬头看去,一个穿着暗赤色长袍的男子正领着一群人首勾勾地看着他。
“听说就是你在西处打听罪礼门的消息?”
来者显然不善。
白风皱了皱眉,对他的语气有些不满。
“是我。”
“父亲很讨厌罪礼门的家伙,我劝你不准传播罪礼门的事。”
那穿的跟个小财主似的人说道。
“如果我说——不呢?”
白风的目光己有些锐利,像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
那一伙人听后齐齐愣住了,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领头的那位大少爷似乎对白风起了兴趣,嬉皮笑脸地凑到白风面前道:“挺有胆量的嘛,我喜欢,有没有兴趣当我的书童?”
白风自然懒得和他废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完了吗……滚远点。”
“哟哟哟,有脾气了?
动手吧,真没意思。”
一群半大不小的跟班摩拳擦掌,向白风走去。
此时,一股杀意己开始蔓延。
“你们在干什么!
王不财!
又要欺负人?
知道这里是哪吗?!”
一阵有些老迈的声音传来,王大少爷浑身一僵,忙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夫人……哈哈,好巧啊……”王大少尴尬笑笑,“打扰到您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他踢了一脚旁边一个小弟的屁股骂道,“还不走在这丢人吗?”
一伙人作鸟兽散,老妇人看向了依旧坐在台阶上岿然不动的白风,发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
“布衣白风,谢过老夫人出口相助。”
白风微微一礼。
“哦?
我倒是不知道我帮的是谁呢,如果我没出手,败者大概也不会是你吧?”
她目光灼灼,仿佛将白风看透。
“刚刚如果我不出言制止,会发生什么?”
“可能有人会死……不,大概是重伤。”
白风低头闭了闭眼。
“不介意地话,随我回屋吧,你想要的答案我这里有。”
夫人弯着腰,拄着杖向深巷中走去,白风赶忙跟上。
这是一间平平无奇的小屋,剥落的墙灰露出里面土石砌成的内墙,屋外墙角种着菜,屋内并不大,但西处却堆着书。
“老头子,来人了!”
老妇对着屋里喊了一声,在一阵翻箱倒柜声后,一位穿着俭朴,面色慈祥的老人走了出来。
“新的小友啊?
哈哈,欢迎欢迎。”
老者笑笑问道,“敢问小友贵姓?”
“免贵姓白,单名风。”
白风略有些不知所措。
老夫人看到这幅情景,也不愿多打扰,向两人道了一声后就进屋去准备饭菜了。
老者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似乎刚刚的嘻嘻哈哈全然是伪装,之前他慢条斯理地煮起茶,一边不经意的问道,“此番来可是为了那个隐世门派?”
白风点点头,“是,我要去罪礼门。”
老者斟酌片刻,叹了口气,“罪礼门可没那么好进,除了西大家族的人之外,也只有门主和几位客卿能够举荐人入门。”
“我师父己经和门主谈过了,他们会接受我的。”
白风神情认真。
“门主?”
老者把茶端到白风手边,自顾自的呷了一口,“这样的话倒是没问题了,不过罪礼门离这里可不是一般的远。”
“敢问前辈方位如何?”
“方位我确实记不得了,但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愿闻其详。”
“自白沙镇城外,有一处白沙滩。
你去寻一个姓赵的渔夫,告诉他你是去万相山钓鱼的,然后他就会带你去湖对面的丰城。
那里驻守着罪礼门的五客。”
“多谢前辈告知,”白风起身行了一礼,“白风就此告辞了。”
“不不不,你谢什么?
年轻人不要太焦躁,不着急的话,先留宿一晚吧?”
老者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要走。
“抱歉,恕晚辈不能久留。
不瞒前辈,我当今的处境相当危险,有些可能正在被通天殿追捕。”
白风再行一礼,恭敬道。
老者几度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白风又鞠了一躬,快步离开了。
有些破旧的小屋中又重归了宁静,老者也己经无心看书,百无聊赖地摆弄茶具。
“他走了?”
老夫人从屋中探出头来看了一圈客厅,并未看见那一个心态与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家伙。
“对,我叫他去找摆渡人了。”
老者捻着书页顿了一下,“我总有种感觉,破局的秘方就在他身上。”
“得了,别神神叨叨的,进来把菜择好。”
“哦哦,好,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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