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王画看了看病床上憔悴的莫放,想要问的话就有点说不出口了。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冷静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必须冷静。等情绪稳定一些后,抬头微笑着对莫放说:“吃饭吧!”
莫放看着王画:“阿画,你吃了吗?是不是没吃?”
王画笑起来,眼睛变成了两个好看的弯月亮:“怎么可能没吃呢?你放心吧,我吃过了回来的。”虽然得到了王画肯定的回答,莫放的眼睛里还是涌上了痛楚,他太了解王画了,或者说他太了解他们有多少钱了。
莫放转开头,一行泪珠沿着眼角大颗大颗淌下来。王画心也一酸,但为了莫放的伤,勉强微笑着,伸手帮莫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用汤匙盛了一个馄饨,慢慢喂给莫放吃。
莫放只吃了小半碗,坚持自己吃不下了,一定让王画吃。王画看着莫放,看着这个和自己牵手打拼了两年的男人,看着他殷切的期盼的甚至带着点祈求意味的目光,终于拿起汤匙慢慢吃剩下的馄饨。
其实,王画是不想吃的,经过了刚才电梯里偶遇谭未然的一幕,王画的心中总是有一个念头,她拼命地控制着自己,暂时不问,其实不问也能弄明白,时间而已。
王画刚吃完混沌,护士来了,量体温,测血压,然后莫放开始挂滴流。护士刚走,病房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一个女人冲了进来。
女人四十多岁,高且瘦,皮肤苍白,如果站在那里,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女人的头发很短,有零星的白发在里面。
她声音很高,大声叫骂着:“臭婊子,总算让我逮到你了,躲到医院就能相安无事吗?”然后奔着中间病床上的女病人冲了过去。
女病人住莫放临床,有三十多岁,说话爹声爹气,和她这个年纪有些不相符。照顾她的是个男人,王画一度以为那男人是女病人的父亲,后来听女病人叫他“亲爱的,”王画又以为他们是夫妻。现在从闯进来的女人的叫骂声中,王画终于明白了,原来那男人是女病人的情夫,现在被原配找上来了。
那女人像个愤怒的母狮子,一把就把护士刚扎好的滴流从病床上女人的手上拔下来,在女病人的惊叫声中,扑过来,压在她身上,开始左右扇耳光。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只有女病人凄厉的喊声在病房里回荡。王画听清楚了,她在喊一个人的名字:“耿汉,救命、救命啊——”
照顾女病人的男人风一样快地跑了回来。他把手里的暖水瓶扔到地上就冲了过来,想把打人的女人拽下去。
可是,那么瘦弱的女子,这个叫耿汉的壮汉竟然拽不开她。她疯了一样,用一只手死死抓住女病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握着拳头左右打女病人的耳光。
女病人满脸是血,除了几声惨叫,没有半分还手之力。女人一边打,一边骂。
医生护士进来好几个,大伙一起把女人拽下来,拽到走廊里,说要报警。那女人一点不惧怕,骂这女病人是个三儿,为了她,男人把家里为孩子准备的学费都偷出来了......
她骂了很多,等声音终于消失时,王画一下子感觉到全身失去了力气,她无力地坐在莫放的床边,看着莫放小声说:“是个被气到疯狂的女人,被伤害得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可怜,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警察给带走了。”
说完,她看了看莫放,莫放也在看她,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莫放躲开了,转头看向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