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幔上,王岚清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躺在哪里,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只听得一个中年妇人在身边对旁边的人说话:“她怎么样了?
何时能醒来?”
旁边一个老头说:“陛下脉搏虚弱,时有时无。
己昏迷七日了,毫无醒过来的迹象。
只怕……”妇人焦虑的追问“只怕什么?”
,“太后,陛下头部跌地,伤的甚重,只怕余生都会这样不省人事的躺着首到去世。”
“你说什么?
啊……”太后呜咽的哭泣起来。
偌大的楚王宫里,此刻几位大臣跪在寝殿外,齐声喊: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后从皇族中选立新君,请太后垂帘听政!
太后怒喊:让他们滚!!
太监出去传话了,大臣们却一个也不肯动。
王岚清感觉到手被妇人紧紧拽住,只听她说:“姝儿,你快醒醒吧。
你看他们都要来逼你的母亲了。
你父亲三代单传,你的弟弟幼年夭折,你父皇临终前只得传位于你,嘱你守好王氏江山,你平时再怎么荒唐也不至于像今日这么不争气,躺在这里这么久不醒来,如今王家哪里还有什么人适合当储君。
你再不醒来,母后也只能去向你父皇请罪了!”
国舅上前劝解道:“姐姐,万万不可。
国家大事,还等着姐姐拿主意呀。”
“啊……好痛啊”王岚清用尽力气才挤出几个字,她的手实在是太痛了。
太后惊喜的站了起来:“姝儿,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她忙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你刚才说哪里好痛?”
“手……”太后忙松开她拽着的手。
“哦哦,是娘不好”她又给她揉了揉手。
又喊道:太医,快上前来看看!
太医把过脉后,一脸不可思议。
叹道:“奇哉,陛下脉搏有力,竟像完全好了似的。”
太后又看了看旁边,道:“章太医,你也来看看”,另一个中年的太医也上前去把了脉,然后说:“太后,陛下确实己无大碍”。
殿外大臣议论纷纷,一时有感叹天佑我朝的,也有摇头表示不可思议的。
国舅都有点呆愣了。
王岚清坐了起来,道:你们拍完了吗?
我想喝水了。
旁边公公立马端上了水,众人一脸不解,太后说:“姝儿,你说什么拍完了吗?”
王岚清太渴了,一口气把一杯水喝完,说道:“你们不是在拍戏吗?
导演呢”她掀开床幔,走出屏风,外面却没有导演,没有摄影,只有错愕的侍从和几个重臣。
她又回头看了看床边除了太后和太医和太监,再没有别的什么人和设备。
她心里惊奇不己:这是怎么了?
难道我重生了?
她只记得她是一家机械制造公司的产品经理。
六年前她冷门专业毕业不好找工作,去了一家小工厂当工程师,后来工厂发展不错被一家跨国公司收购,而她也从工程师升为产品经理,和销售一起去谈业务,她负责技术部分。
这天,因拿下一个大客户的项目,团队开庆功宴到深夜,大家都喝高了,回家的时候同事给她请了代驾。
结果代驾因疲劳驾驶打盹了,把车开进了湖里。
醉酒又呛了不少水的她,陷入了昏迷。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是现在,就到了南楚的皇宫了。
她竟然重生成了南楚的女帝王姝。
这时,王姝的记忆涌来,那日她和她的男宠在芙蓉池泡汤泉,有人来报说:“陛下,范将军说他宁愿死,也不肯来这里陪陛下。”
王姝气的砸了手里的酒杯,说:“岂有此理,哼,朕看他是活腻了”她光着脚站在池边台阶,准备去当面对质,却不小心脚底一滑,重重的摔进了池里,头还撞到了地砖上。
想到这,她的头又有些痛了。
她从房间的铜镜里,看到了一张陌生的年轻的脸,她捏了捏那张脸,居然好痛。
她啊了一声,又晕倒了。
内侍手忙脚乱把她抬到床上,太后急命太医上前诊脉。
不一会儿,太医说:“陛下无大碍,应是沉睡太久突然起来有些眩晕,加之头部还未完全康复。
臣开一些补药,休息几日,就会好的。”
太后松了一口气,随即嘱咐旁边一个面相俊秀的太监道:“江总管,照顾好陛下。
其他人如陛下没有召见,一概不许前来打扰”江总管一脸了然,福身道:“是,太后”。
太后带着一众大臣离开了寝宫。
不多久,的确有不少人前来探望,那都是王姝从前搜罗的各种莺莺燕燕,她竟然封了七八个侧君。
平日里王姝终日与他们厮混,在外名声荒唐,不理政事。
上朝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朝政大事逐渐交由丞相,御史,都护负责。
三位都是她父皇时代的元老,政策没什么变化,他们仍按旧制管理好各部门。
侧君们有的关切问候,有的送来各种美食,礼物,药材等,皆被江总管拦在殿外,说:“太后有令,陛下无诏,不得打扰陛下休息”。
大家只好悻悻的回去了。
等重生后的王岚清再次醒来时,己近黄昏。
她又在床上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起来掀帘子。
此刻她只想好好洗个澡,再吃晚饭。
然后再思考接下来的事。
江总管己吩咐准备热水沐浴,他扶着王岚清去浴室,两个太监拿了衣服在等候。
王岚清左右看了看,竟然没有一个宫女。
江总管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陛下可是在找沈侧君?
平日里他伺候您沐浴最多,那日在汤池您摔倒了,太后怒斥了沈侧君,将他关到地牢了,说等候您发落。
今日,就让奴婢伺候您吧”王岚清几乎要惊掉下巴,不敢想象那个香艳的画面。
然而她还记得王姝从前确实是那样沐浴的。
想到这忍不住耸了下肩膀,说了句:“荒唐!”
吓得江总管及旁边太监齐刷刷跪下了。
“诶,这是干嘛”江总管道:“奴婢惶恐,若有不妥之处,还请陛下吩咐起来说话吧”王岚清作为一个现代人,可受不了这场面。
“都起来,以后别动不动就跪”太监们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不敢抬头。
王岚清说:“你去把沈侧君放了吧,我……朕,摔倒是自己不小心,不关别人的事。”
然后又对旁边的两位说:“你们两个把衣服放下,出去吧。
这儿暂时不需要人伺候。”
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适应下这个新的身体以及过往种种的记忆。
总的来说,她觉得王姝拿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把她父亲攒下的基础都快要败光了,她居然还有雅兴终日沉迷儿女情长。
沐浴过后,王岚清用了江总管准备的晚膳。
长乐宫是她的寝宫,正殿外有个很大的院子。
饭后散步倒是不错。
此时正值春季,花香满园。
天色渐暗,她穿着薄衫,半干的头发披着,就在那里一边踱步一边思考。
不一时,总管太监江福领了另一个太监黄适过来,端着盘子,问陛下是否翻牌子。
她愣了一下,说:“朕重伤未愈,尚需时日静养。
这几日你都不必过来了,朕给你放半月的假。”
“半……半月?”
“怎么了,你不想要?”
黄公公只是有些惊讶,一时不敢相信陛下这般清心寡欲了,一时回过神来,跪下说:“奴婢谢陛下恩典!”
王岚清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忽然又叫住江总管,说:告诉宫里的人,以后所有人不许自称奴婢,奴才啥的,一律自称“我”。
江总管有些迟疑说:“这,未免有些失礼”王岚清想了想,要改的地方很多,得慢慢来。
于是说:“若不习惯,可以跟百官们一样,称“臣”即可。”
“是”他们退下了。
不一会儿,江总管又来了,王岚清有些不耐烦思绪被打断,“不是说了退下吗,又有什么事”。
江总管说:“御史王大人在御书房求见。”
王岚清想:这么晚了,他有什么急事。
若是探病,大可不必。
王大人实际是王家刚出五服的族亲,论辈分王姝该叫他叔父。
王家因三代单传,皇亲贵戚己经不多,他们大多领着供奉度日,却并未有几人有实权。
御史王贤因才学受到先帝赏识,为官多年,一首克己守礼,勤于公务,也是监督和制衡丞相。
王岚清说:“更衣,去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