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康熙十二年,即公元 1673 年,大清皇帝康熙决定实施削藩政策。
这一举动引发了云南六十一岁的吴三桂——吴伯白的强烈不满,他毅然决然地扯起大旗,起兵造反。
瞬间,烽火连天,硝烟弥漫,整个国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康熙十三年初春(公元 1674 年春天),尽管河流尚未解冻,但冰面裂缝处仍传出涓涓细流的声音。
黄昏时分,寒冷刺骨的春风吹拂着大地,令人既喜爱又怨恨。
一支庞大的商队沿着官道缓缓前行。
队伍中有骑着骏马的精壮男子,还有坐在马车里的妇女和孩子们。
就在这时,远处一匹快马疾驰而来,转眼间便来到商队前方。
马上之人用力拉住缰绳,高声喊道:“大掌柜,前方就要到达顺河城了,我们是否在此歇脚?”
大掌柜马福奎抬头看了看天色,“嗯,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顺河城歇了”转过头又问一个中年汉子“回家接线的人回来没有?”
“还没有,约定在顺河城接洽,咱们进城到家族的顺鑫客栈打听便知”这个汉子是这支商队大镖师马源力形意母拳名家。
“好吧,咱们进城”马鞭一挥,一行人纵马而去,干涸的黄土大道上顿时尘土飞扬!
后面驮队,牛羊,骡车,迤逦而行。
将车马,驮队安排在堡外车马店里。
安排家丁打手照看。
其余人一起进了城堡住进了顺鑫客栈。
一行人洗漱了,准备吃晚饭。
此时,马源力领着一个略显瘦小的汉子进来说道“大掌柜,家里人己经在这里等着了,我带他过来了。”
“哦,来了?”
马福奎应道。
那汉子拱手作揖道“见过大掌柜哦,你是?”
“大掌柜,小的是族长家二管家马公礼,奉族长之命在这里等候大掌柜,有要事相告!”
“何事?”
“这里有族长的信,大掌柜先看过!”
说着话就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递了过来。
大掌柜马福奎打开老族长的信件。
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遍,眉头渐渐皱起。
只见信里写道“福奎吾侄见字如面,知悉尔等欲归乡避祸心胜念,然战事方起,豫地南北与川地近者多恐无平安。
细思之汝等可寻善地暂居之以避祸。
吾侄自裁之……”马福奎思量许久,叫人备了笔墨书写了回信交给马公礼,一边道“公礼兄,你且休息一晚,明日回乡把书信交于族长。
说族长交代之事我己知晓,随后安排我己写在信里。”
“好的”马公礼应声下去休息不提。
“源力在!
大掌柜,有事您吩咐叫各位当家的饭后到我屋里来,咱们商量一下今后的行止。”
“哎,我这就去告诉各位当家的”入夜,吃过晚饭,几位当家人陆陆续续来到大掌柜住所。
昏黄的油灯忽明忽暗,七八个各家掌事的男人们围坐在炕头周围,大掌柜马福奎看到人到的差不多了,问了一声“看看还有没来的吗?”
“都来了吧!”
一个矮壮汉子咕哝了一句。
“好了,都来了就好。
有个事和大家说说。
西北道上我们待不下去了,那些回人欺负我们,可现在那吴三桂老小子造反了,咱们也不能再往前走了,老家那里也不平静啊!”
大掌柜刚刚说完,一伙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了来,顿时房间里嘈杂一团。
须臾,大掌柜马福奎在炕头上磕掉了抽完的烟袋锅,慢条斯理的说到“大家都说了自己的意思,老族长也是为我们考虑,即是这样咱们也不为难大伙。
这样吧,我带着我家几位,源力你带领你家几位留下,其余的几家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愿意回老家也不勉强,明天可以和管家马公礼一起回去,几位看这样可好?”
几人互相观望一下,没再吱声。
于是马福奎扫视了一下众人,说道“好了,大伙都劳累了一天了,都回去歇着吧。
明天一早愿走的还要起早赶路。”
于是,大伙纷纷散去。
第二天刚蒙蒙亮,除了马源力,和大掌柜马福奎两家人,还有和马福奎比较亲近的14家留了下来。
其他人都纷纷起床忙碌起来。
马福奎看到如此情景也是叹了一口气,暗自道“不知深浅啊”。
此时,马源力走过来说道“大掌柜怎么不拦着点?”
“人各有志,自己走自己的路吧!
好坏都怪不得别人!
你说是吧!”
“唉,”马源力叹了一口气说道“听天由命吧,这世道还叫人怎么活!
首娘贼!”
说罢狠狠的一跺脚,回屋去了。
不到午时,想走的人都己经走净,只剩下马福奎和马源力和其他14户人家。
傍晚马福奎和马源力一起坐在炕头上,整了点小菜准备喝口!
两家的婆娘在外堂唠着闲嗑,孩子们也一刻不停的互相无忧无虑的嬉闹着。
马源力先给马福奎斟上了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杯来向马福奎示意。
马福奎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情很是烦躁!
“大哥,咱以后怎么个去处,不能这样坐吃山空啊”马源力说道。
“那是自然”马福奎应声道“这仗要打多久谁也不清楚,既然留下来就的有个长久打算,不如这样吧。
源力,你留在这顺河城把这次带来的牛羊卖些,买几亩地置办一处房产好做长久。
我呢,带着你嫂子和孩子去蔚县也置办一处房产。
这样虽说两家不在一起,可离得不远,也能相互照应。
我知道蔚县哪里房子比较贵,这边便宜些,你看如何?”
其他人自己做主自家事吧。
“那这样大哥你是要吃点亏了吧”马源力说道。
“这是哪跟哪啊,要是都在这顺河城落脚,这顺河城本就不大,一时半会哪里去找两处房产给你?
再说咱这人生地不熟的本地人看咱这多人买房买房还不得涨价吗!”
“大哥说的是”马源力说道“就按大哥说的办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和你嫂子就出发去蔚县城。”
“好吧”马源力应了一声十分不舍!
这顿酒二人喝的很晚才散,第二天一早,马福奎就带着几户人家上路去了蔚县城,不久马福奎让侄子马祥和带信过来,马福奎在蔚县城内西南处买了一处两进院落(现在的蔚县7街小街南150号)暂时安顿了下来。
马源力因为有牛羊也只能在顺河城南城墙外买了一处房产,房子只是一摆两开的三间正房和两间耳房,院子倒是挺大足可以将自家的数百只羊,西五十头牛圈进院子里了。
马福奎将自家带来的牛羊尽数卖光,又在北城根买了三间铺面,开了一家纸扎店,一间杂货铺,一间饭铺。
路西的几十间铺面都是王姓家族的店面。
解放后蔚县建造工农剧场,挖地基时挖出七大瓮银元,王家老太太说他家的银元两个一摞,一摞挨着一摞,一首能排到张家口总督府门口。
这只是个传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康熙不在,雍正返乡,乾隆升天,咸丰驾鹤。
当年的顺河城也只剩下残垣断壁不复往昔。
马源力始终没能返回家乡,也不知道在顺河城生活了几代人,马家族人几代人始终秉承着以武健身,以文齐家的理念。
形意母拳勤学不辍同时男丁也进私塾读书习字,虽不是文武全才也是能文能武。
马姓族人也逐渐本村的大姓。
可能是造化弄人吧,马源力一家始终是人丁不旺。
那是清光绪7年初春(1881年3月中旬)刚满16岁的马瑞莲(马源力的玄孙)头戴老毡帽,身穿厚实的老羊皮袄,大裆黑棉裤扎紧了裤脚,一双厚实棉鞋穿在他那坚实的大脚上。
腰间斜挎着鬼头单刀,身后背着背囊,背囊的右侧插着十余支羽箭,背囊里折叠着几张兽皮,把背囊撑的鼓鼓的。
背囊的上边还扣着一张牛角短弓。
他这是要把近日猎到的兽皮拿到蔚县城卖掉,他媳妇就要生产了。
他要做些准备,刚满16岁,还有些稚气未脱,就要撑起一个家了,他有些迷茫,有些局促还有些激动。
阳春三月好风光,桃花粉红百虫忙。
原野依稀新嫩草,清风伴飞蜂舞房。
马瑞莲轻快的步伐显露出他此时的心情的愉悦。
十几里山路转眼过半,忽然一丝阴风似乎吹进他的脖颈,顿时马协打了一个冷战。
心生警兆于是一边走一边用心体会周边情况,右手也悄悄的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