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茵的山坡上大树浓荫如盖,茂盛的枝叶高耸入云。
林中的光线越来越暗,寒气也越来越重,寂静的林间让人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袁鹰爬上一棵粗壮的大树上。
抬眼从稀疏的枝叶缝隙间看过去,一望无际的绿没有尽头,她朝另一边看去,同样是满眼的绿,加上连绵起伏的山。
这原始森林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一层层的绿看不到头,袁鹰快速下树重重的军靴踩在厚厚的枯叶断枝层上“沙沙”作响。
袁鹰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这原始森林里有老虎、黑熊、豹子、豺狼、毒蛇、野猪……碰上哪个都够喝一壶的。
此时自己腿受了伤。
看来要在山洞休整几日等伤势好一点再做打算。
探完周边的情况,袁鹰跑出林子后发现,离山洞不远处有一条挺宽的河流,绕过一片杂草丛便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河面广阔,河的两边是茂密的草丛,隐约可见被踩踏过的痕迹,证明这里有很多动物来这里喝水。
袁鹰脸上浮现喜色,在军校学习过丛林法则,如果在深山老林里迷了路,只要找到河流,然后沿着水流的方向走,迟早能找到人的踪迹,无论是哪个时期,人类都有依水而居的习性。
袁鹰捧起河水洗了一把脸,发现水中有鱼儿游动,袁鹰拔出军靴上的匕首手起刀落的叉了条鲫鱼,丢在草丛里,又叉起了一条草鱼。
在河边快速剖鱼清洗一气呵成,现在开始非必要背包里的干粮绝对不能动,捡了一些湿透了的枯树枝回了山洞。
在洞外找了几块比较平坦的石头简易搭了个灶台出来,说是灶台其实就是一个石头搭的火堆,拿出野营锅从水壶里往锅里倒满水,锅是单口的一次最多只能煮一条鱼,袁鹰用匕首切断丢进锅里,树枝太湿很难点燃,袁鹰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碘伏在树枝上,火生了起来,袁鹰赶紧往灶里添树枝后脱下外面的作战服在火边烘烤。
一身粘糊糊的真让人难受。
半个小时后锅里的鱼煮好了,袁鹰包里拿出点盐撒进去就开干,袁鹰不会做饭,进部队前都是妈妈安排什么吃什么,进部队后部队安排什么吃什么,野外训练吃过老鼠、蛇肉、草根、野菜等,喝过地沟水,主打一个粗旷好养活,对食物的要求以熟为标准。
现在一锅清水煮鱼被她三下五除二干的见了底朝天连汤汁都不剩,吃饱喝足袁鹰看了看洞外,趁着天色还早于是去捡了几捆枯树枝,晚上必须要保持火堆不灭,保温以及预防野兽进洞。
袁鹰又去周边转转,准备采点野菜什么的晚上吃,心想:“还好在部队生活了这么多年,认识不少野菜。”
一路上找到了一些“蒲公英,马齿苋,苦麻菜等。”
此时初入夏,鲜花满地,草木的清香西溢令人陶醉,不愧是原始森林。
袁鹰苦笑一声继续往林里走,这里空气比较潮湿幽暗,寂静无声,清风吹过,带起一丝凉意,树叶被吹得‘哗啦啦’作响,有种极度阴森的感觉让人汗毛竖立。
突然耳畔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声音很轻,离自己不到七八米距离一条黑褐色手臂粗的过山风正抬起头对着自己,一双竖瞳来回巡视。
吐着信子,发出警告。
忽然,毒蛇陡然昂起身姿,对着袁鹰发起攻击。
袁鹰当即纵身一跃,腾空跳起。
眼疾手快。
抓起蛇尾对着旁边石头上一顿猛抽,一瞬间的功夫,毒蛇嘴角血水西起一动不动整条垂下,袁鹰抽出匕首一刀砍掉了蛇头后随手在地上用匕首挖了个洞埋了。
袁鹰提着毒蛇大步流星出了树林来到河边,把蛇剥皮开膛破肚一气呵成,这熟练的程度一看没少干,也的确没少干野外演习或特训,蛇和老鼠是体能补给的好东西,大家都是抢着吃。
袁鹰随手在河边摘了一张野芋叶,把处理干净的蛇割成一段段的,然后把摘的野菜洗干净。
今天晚餐就辣条炖鱼,多补充蛋白质有助于伤口愈合。
回到山洞袁鹰拿着锅去河里打水放在灶台上丢进半条鱼肉和一半的蛇肉往灶台里添了一把柴后。
翻出急救包给腿上的伤口,今天可能有点折腾了伤口处红肿点有点吓人,看来接下来的几天除了解决吃的要在洞内好好休息才行。
换完药吃了一粒消炎药。
百般无聊的坐在洞口处看着洞外的飞鸟。
想到了妈妈,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得知自己失踪的消息。
突然间很想妈妈,想吃妈妈做的红烧排骨。
如果此时她也能像飞鸟一样能飞就好了。
这样她就能快速的飞出这里。
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真是越大越幼稚了。
爸爸牺牲后自己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不复存在。
明明才23岁的年纪内心却活得比63岁的人还要沧桑。
在部队里自己恪守成规、严于律己,对下面队友的训练更是严厉到变态,队友们背地里都叫她灭绝师太。
想到林杰临终前说喜欢她,袁鹰现在想想都的有点诧异。
从包里翻出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由于长期训练的原因,小麦色的脸上还有几个小雀斑。
齐耳的短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比男人还男人,啧啧……林杰口味还真独特。
想到林杰为了给自己挡子弹而牺牲袁鹰的心泛起自责和伤痛。
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替林杰照顾好他的父母。
军人最热血,也最残酷,军令如山,上级给你安排的任务,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你还活着,就必须完成。
队友死了,活着的人仍然得继续前进,对军人来说,悲伤是暂时的,替死去的队友完成未完成的心愿,继续未完成的任务,照顾他的家人,这才是应该做的。
锅里咕噜的翻滚声,收回了袁鹰扯远的思绪。
抹了一把眼泪,袁鹰把野芋叶里的野菜折断放入锅里一烫撒点盐就把锅端在石板上开吃。
军人吃饭就是风卷残云,袁鹰也不例外。
吃完后去河里洗完锅,又找个地方解决了五谷轮回。
一番洗漱过后,打了一锅水回洞里烧开水后倒入军用水壶里。
又去河里打一锅水把剩下的鱼和蛇肉放锅里煮了明早上吃。
夏季气温高又怕生肉的腥味怕引来野兽。
煮在火上一首温到明天早上就不会坏。
忙完这一切天色也彻底的黑了下来,袁鹰在洞内单腿做了两百多个深蹲又做完一系列单腿跳的运动后打开睡袋躺下。
黑暗的丛林格外的寂静。
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
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
袁鹰轻轻闭上眼,嘴里喃喃道:妈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