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
池欢依旧神色淡淡。
宋珏说的没错。
从他一开始找上池欢,就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命令式的口吻。
他说,“池欢,长得像棠棠是你的福气。”
宋珏以宋家的权势逼池欢就范。
池欢像是宋珏手里的玩偶,任由他搓扁捏圆。
高兴的时候,出手就是上千万。
不高兴的时候,践踏她的人格,把她当做玩物。
池欢的心气早就被磨掉了,变成了一块光滑无棱角的鹅卵石。
“嫂子,今天穿得真漂亮,快点坐下吧!”
沉闷的包间里,只有宋珏的朋友之一赵子成说话,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池欢看向他,抿唇点头。
宋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睛危险地眯起。
“宋珏,你真的这么爱我啊?”
纪以棠却没有停歇的意思。
她做事从来没有章法。
一边说着,一边面对面坐上了宋珏的腿。
首首地吻了下去!
视池欢为无物。
宋珏两只手都握在纪以棠的腰上,是担心她身形不稳,才做出的下意识保护动作。
往往从细枝末节的地方,能看到一个人真正的心属于谁。
宋珏的心是属于纪以棠的。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池欢明白。
她不过是宋珏为了怀念纪以棠,闲暇时摆弄的玩物。
他们吻着,呼吸错乱,身形在幽暗的灯光下如胶似漆,不分彼此。
宋珏的朋友们有的转过了视线,有的自顾自地喝酒,还有的对池欢投去同情怜悯的目光。
池欢站在中间,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赵子成看不下去了,把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砸,酒水西溅。
“踏马的,宋珏你要是个男人就放池欢走,不要这么羞辱人家!”
“还有纪以棠,真当自己是全世界的中心,都要绕着你转啊!
一回来就来插足别人的感……”赵子成话音还没有落下。
迎面砸来了一个酒杯!
宋珏没有收着力气,赵子成的眼角被砸破了。
包间里一阵兵荒马乱。
宋珏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语气森然,“赵子成,你踏马什么时候能管老子了?”
“别以为老子眼瞎,看不出你喜欢池欢!”
“觊觎兄弟的未婚妻,你可真是好样的!”
炸裂的背景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
池欢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宋珏是真的生气了。
一般来说,他生气的结果,往往是池欢不好过。
她见赵子成脸色涨红,心里的怒气随时快要爆发出来的样子。
在事情闹大前,她要阻止下来,以免自己受到更多的惩罚。
“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池欢在昏暗的光线中站着。
好像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即便身上穿着媚俗的红色,还是挡不住她身上的清雅和温柔。
和这里的氛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她挡住了宋珏看向赵子成的视线,语气放软,面朝着宋珏道:“宋总,不要为难其他人。”
“为难?”
纪以棠跟柔弱无骨的菟丝花般,把自己的半个身体都挂在了宋珏身上。
她说,“阿珏,你的未婚妻在替别人求情,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小小的惩罚她?”
“哦,你说怎么惩罚。”
宋珏把玩着纪以棠的腰,惹得她轻促地娇笑。
纪以棠,“不如把剩下的酒都倒一起,让你的未婚妻喝了,这样也不浪费。”
话音刚落,包间里所有人都面露不忍,但谁都没有再说话了。
纪以棠一口一个未婚妻,用的却是戏谑的口吻,压根不把池欢放在眼里。
身为宋珏的白月光她的确有这个资本。
在场的人,他们没必要为了一个不被爱的未婚妻,去惹怒宋珏。
宋珏的眼底划过狠厉,拿过身边的酒瓶。
一瓶接着一瓶。
剩下的酒水全部倒进了一个大杯子里。
刺鼻的酒味光是闻起来就令人作呕。
“喝了。”
宋珏抬起眸子,拿起酒杯,眸子里是捉弄,是刁难,“只要喝了,我说不定就不为难其他人了。”
“不要……”赵子成想说什么,池欢转过头,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赵家是惹不起宋家的。
池欢咽了下口水,看来今晚只要她喝下这杯酒,就能让宋珏放过她和赵子成。
她往前走两步,伸手拿过酒杯,清亮的眸子对上了宋珏的视线。
“好,我喝。”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儿吹散。
可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宋珏的耳朵里,抚平了他的怒气。
“只要你喝了,今晚的事情,一笔勾销。”
看来是白月光回了国,宋珏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有了他的保证,池欢一颗心就放回了肚子里。
在杯壁碰到嘴唇的一刹那,门口传来巨大的声响。
一道身影破门而入,逆着光站在门口。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宋珏眯了眼睛,认出了来人,脸色一闪而过的忌惮,“稀客啊,薄总怎么来我这小破包间了?”
什么?
池欢回头,和门口的薄聿臣对上了视线。
昏暗的环境里,他一身正装,眸色微冷,池欢知道他在看自己。
“嗯,路过。”
薄聿臣这个借口找得太过敷衍,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是为了某个人而来。
他接着又说,“不知道我能不能在宋总这里喝上一杯酒。”
说话间,薄聿臣己经走到了池欢的身边。
宋珏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他依旧保持搂着纪以棠的姿势,“当然,我可不至于这么小气。”
池欢身形僵硬。
她嗅到了浑浊空气中的木质熏香,鼻子稍微舒服点了。
可他明明应该在薄家特地举办的接风宴上,而不是这里……池欢的目光看向薄聿臣,一颗本应保持平静的心,彻底乱了。
薄聿臣慢条斯理地走到一处没人坐的角落坐下,仿佛他是真正被宋珏邀请来的客人。
宋珏舌尖顶了顶上颚,朝池欢招招手,“来,给薄总倒酒!”
池欢照做,取了开瓶器,开新酒,拿了干净的杯子。
酒水过半杯,她停下,双手端酒走到薄聿臣面前。
“薄总,请喝酒。”
“嗯。”
薄聿臣眼皮轻掀,从鼻尖发出一个慵懒的音,从她手里接过酒,抿了一口就放到一旁。
池欢更摸不清薄聿臣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