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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白月光裴琛花灵兮无删减全文

小梳子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与我而言,多活半年,少活半年,又有何区别。我望着裴琛,我在赌,赌他对我还有一丝情义。花灵兮双眸乍亮。裴琛怔了一会,忽然夺过我手中的剑。我猝不及防,手中的桃花簪也掉在地上。他似乎没看到,一脚踩了上去。桃花簪上的花瓣再次碎成了数瓣。就像我那千疮百孔的心。6碧澜偷溜出去,来到太医院。她表明来意,想要治疗外伤的药,还有擦冻疮的药膏。太医们面面相觑,最终无奈摇头,选择漠视。如今我被打入冷宫,不知裴琛何时气才会消,他们都怕惹火上身。碧澜赖在太医院不肯走。李公公躲在门外,见碧澜受尽冷眼,心灰意冷离去时才现身。他呵斥那群太医迂腐,不懂风水轮流转的道理。有识趣的太医拿出了药膏。太医在李公公的眼神驱使下,又配了几服调理身子的药。走到隐蔽的角落,碧澜板起...

主角:裴琛花灵兮   更新:2024-11-03 1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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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琛花灵兮的女频言情小说《永远的白月光裴琛花灵兮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小梳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与我而言,多活半年,少活半年,又有何区别。我望着裴琛,我在赌,赌他对我还有一丝情义。花灵兮双眸乍亮。裴琛怔了一会,忽然夺过我手中的剑。我猝不及防,手中的桃花簪也掉在地上。他似乎没看到,一脚踩了上去。桃花簪上的花瓣再次碎成了数瓣。就像我那千疮百孔的心。6碧澜偷溜出去,来到太医院。她表明来意,想要治疗外伤的药,还有擦冻疮的药膏。太医们面面相觑,最终无奈摇头,选择漠视。如今我被打入冷宫,不知裴琛何时气才会消,他们都怕惹火上身。碧澜赖在太医院不肯走。李公公躲在门外,见碧澜受尽冷眼,心灰意冷离去时才现身。他呵斥那群太医迂腐,不懂风水轮流转的道理。有识趣的太医拿出了药膏。太医在李公公的眼神驱使下,又配了几服调理身子的药。走到隐蔽的角落,碧澜板起...

《永远的白月光裴琛花灵兮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与我而言,多活半年,少活半年,又有何区别。

我望着裴琛,我在赌,赌他对我还有一丝情义。

花灵兮双眸乍亮。

裴琛怔了一会,忽然夺过我手中的剑。

我猝不及防,手中的桃花簪也掉在地上。

他似乎没看到,一脚踩了上去。

桃花簪上的花瓣再次碎成了数瓣。

就像我那千疮百孔的心。

6碧澜偷溜出去,来到太医院。

她表明来意,想要治疗外伤的药,还有擦冻疮的药膏。

太医们面面相觑,最终无奈摇头,选择漠视。

如今我被打入冷宫,不知裴琛何时气才会消,他们都怕惹火上身。

碧澜赖在太医院不肯走。

李公公躲在门外,见碧澜受尽冷眼,心灰意冷离去时才现身。

他呵斥那群太医迂腐,不懂风水轮流转的道理。

有识趣的太医拿出了药膏。

太医在李公公的眼神驱使下,又配了几服调理身子的药。

走到隐蔽的角落,碧澜板起脸,问他意欲何为。

李公公盯着碧澜漂亮的脸蛋,他翘起兰花指:洒家,当然是……馋你的身子了。

碧澜瞳孔皱缩,她没想到李公公敢明目张胆的调戏。

自打她入宫,李公公多次暗示要和她结成对食。

碧澜不想给我惹麻烦,权当没看见。

她抬脚就要走。

李公公的话从身后传来;外伤擦点药膏好得快,那内伤呢?

得治吧?

刚刚太医可是看在洒家的份上,才又配了几包调理身子的药给皇后娘娘。

碧澜明白他的意思。

我进冷宫后,身子更差了。

李公公趁机,抚上她白皙的脸庞。

碧澜脸上的厌恶之色迅速收敛起来,笑着反握住李公公的手。

她的命都是娘娘救的,如今娘娘有难,她不能坐以待毙。

擦了几天药膏,我手上的冻疮好了不少。

我问药膏从哪里来,碧澜垂眸。

至于这几日喝的药,碧澜只说是用来驱寒的。

碧澜在宫中的人缘向来不差,我寻思是净房的冯小宝给她的。

这些天,梦中都是祖父奄奄一息的画面。

每次从梦中惊醒,我都心如刀绞。

碧澜,有件事我想请你帮本宫。

昨日哥哥的信鸽上说祖父……他……我哽咽的说不出话。

碧澜心疼道:娘娘,只要是你做的决定,碧澜都会支持你的。

我要出宫!

要逃出宫!

去见祖父最后一面。

7明日便是除夕宫宴,一年到头忙里偷闲的日子,宫门守卫也不会太严。

碧澜拿着我的玉佩去找冯小宝,他歪着脖子在刷恭桶。

冯小宝之前在乾安宫当差,摔了盏茶。

碰巧裴琛情绪不佳,原是要打五十大板。

是我保下他,让他去净房刷恭桶。

他一直想找机会报答我,因此和碧澜走得还算近。

碧澜附在冯小宝耳边嘀咕着,他手中的恭桶哐当掉地。

犹豫了一会,他才仰起头,视死如归道:反正奴才这颗脑袋是借娘娘鸿福,才在脖子上暂住一段时日,现今要报答娘娘恩情,就算人头落地也值了!

除夕宫宴,大殿上歌舞升平,王侯将相与天子同乐。

一辆拉恭桶的车疾驰到宫门口,右边的胖侍卫挺着腰杆,脑袋耷拉着,在跟周公下棋。

左边黑成煤炭的侍卫懒洋洋打着哈欠。

冯小宝眼珠子咕噜噜转动,嘿嘿笑道:侍卫大哥,我呀,净房刷恭桶的冯公公呀。

这大除夕的,就不用检查了吧,免得脏了你的手。

煤炭侍卫双手环抱着胸,斜睨了一眼,鼻孔朝天哼了声。

冯小宝痛心疾首,好不容易攒的那点家当,就这样被猪拱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瘪的荷包,瞥了眼旁边的胖侍卫,笑得鸡贼:侍卫大哥,笑纳,笑纳。

煤炭侍卫垫了垫荷包,摇头啧啧道:唉,都是可怜人呐,走吧,走吧。

听到宫门打开的声音,我才松了口气。

此刻,我坐在恭桶里,胸口以下都是液体。

即便冯小宝拿水兑过,那股尿骚味还是很难闻。

车子咕噜噜驶过宫门口,一道声音当头棒喝。

拦下前面的车!

此人别有用心,私藏皇后娘娘,陛下有旨,当即诛杀!

糟了。

我心跳就差蹿出嗓门了。

如果现在不出去,冯小宝这条命真交代在这了。

我正要起身,只听兵器刺破皮肉的声音。

冯小宝洒脱的声音传进我耳里:皇后娘娘,您一路走好,奴才先走一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冯小宝在误导他们,我已经出去了。

一群侍卫哗啦啦的涌出宫门。

没等我从冯小宝的悲痛中醒过来,李公公却顺着冯小宝倒下的视线,落到车上的恭桶上。

有侍卫用蹩脚的口音讨好道:李公公,听说您今晚和碧澜姑娘结成对食,这小美人香不啦?

对食?

碧澜怎会答应和李公公结成对食?

一定是那个畜生逼得!

他怎敢……忽然想起碧澜拿回来的膏药和药材。

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李公公吧唧着嘴,像在回味:这滋味嘛,真是妙不可言,可惜‘她’呀,太闹腾咯,可把洒家累坏了。

我抠着恭桶边缘,指甲断裂的痛,已察觉不到了。

碧澜,你怎么这么傻呀。

太医都说本宫只有半年寿命了,在多活些时日又能怎样?

本宫不值得你这么做。

泪水朦胧中,我看到了碧澜。

我是在奴隶场买的她。

起初,她的眼神很凶狠,像刺猬一样,不让人靠近。

哪怕主仆多年,她都和我保持着距离。

那年乞巧节,我送给碧澜一盏兔子灯笼。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眉眼带笑,像春季融化的雪水。

生辰快乐。

碧澜眼眶红了,却收回了手。

我再三追问,碧澜才告诉我。

乞巧节,是她的生辰,也是她被爹娘卖掉的日子,才十几个铜板呀。

自此,她恐惧过生辰。

我安慰的抚住她的头,碰到她的头发,碧澜战栗的用双手去挡,以为我要打她。

她说,刚卖给奴隶主那会,她也逃跑过,换来的是更惨痛的毒打,打到她屈服。

我心酸道:别怕,你家小姐会保护好你的,以后每年这天,我都陪你过生辰,你把这天当成你的新生好不好?

后来碧澜对我很好很好,好到能牺牲自己。

侍卫首领轻浮的笑:李公公,你不会把人弄死了吧?

李公公意有所指道:洒家咋敢呀,她毕竟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不过现在也只剩半条命了吧。

原来今晚的这一切,裴琛都知道。

他和李公公唱这出红白脸戏,不过是在警告我,天子脚下,莫非王土。

即便我身在冷宫,也逃不出他的双眼。

我只觉得可笑,从恭桶里出来,身上都是异味。

裴琛的轿撵停了下来,他微不可察的皱起眉。

花静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出宫?

眼泪再次如决堤的河水,啪嗒啪嗒。

我委屈、愤怒、不甘……各种情绪充斥在我的胸膛。

我以为进了冷宫就能相安无事。

我卑微到尘埃里。

我向命运妥协了。

只求它怜悯,放过我身边之人。

可我还是眼睁睁,看着身边之人,一个个因我受牵连。

8我很久很久没有在他面前大哭过了。

裴琛把身上的大氅披在我身上,又惊又喜:姝儿,你知不知道,朕看到这样的你,有多高兴。

之前的你,只知道念佛诵经,对朕也是冷冰冰的,朕不喜欢那样子的姝儿。

裴琛抱住我,像哄小孩一样把我的脑袋摁进怀里:阿姝,都是朕的不好,朕不该把你关进冷宫,朕只是想让你服软,朕明天就让你出宫——我挣脱出他的怀抱。

啪——裴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打他。

他笃定我对他情深不悔,不会做这等离经叛道之事,他想我放下骄傲去求他放我出宫。

可我不愿自尊心被他践踏脚下。

曾几何时,我也是个爱美的俏姑娘。

宁愿坐在恭车里也要出宫,不只是为了去见祖父这么简单。

我想逃离皇宫这座牢笼。

我想逃离裴琛。

他终于慌了。

他抓住我的手,恼羞成怒道:你别仗着朕心里有你,便可以为所欲为?

见我脸上厌恶至极,他甩开了我。

我脚步踉跄,跌倒在地。

裴琛眸中闪过愧疚,他想扶我起来。

我却拍开他的手,看他一眼都觉得倒胃口。

他终于不耐烦了:花静姝,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便跪在雪地里反省!

你什么时候认错,朕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宫?

9裴琛罚我跪在雪中。

跪在蒹葭宫门口。

迎来了除夕第一场鹅毛大雪。

屋里,裴琛躺在贵妃椅上,花灵兮依偎进他怀里。

两道倩影经烛火映射,在门扇上交织成一副鸳鸯戏水图。

花灵兮嗓音酥麻:裴郎,你说,我与长姐,谁更胜一筹?

裴琛双眼迷离:她呀,无趣得很,说她伺候朕,不如说朕伺候他。

裴琛拔高了声音,他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他这种方式逼我屈服!

细碎的雪花从眉眼落进脖颈。

我是那么畏寒的一个人,此刻却不觉得冷。

心已经不会疼了,只剩麻木。

所有的爱在今夜转为恨,由雪花见证。

裴琛不知道,就在昨夜,祖父去世了。

哥哥的信鸽飞到冷宫,得知祖父逝去的消息。

我听从碧澜的计划,坐在恭桶里出宫。

在祖父下葬前,我想再看看他的容颜。

祖父爱留胡子,高兴时摸一把,不高兴时也要摸一把。

他在玉门关寄回的信中说,胡子长了,剪断,又不舍,不剪,又影响拔刀的速度。

真想亲眼看看,他的胡子长到哪了。

好在梦中,我看到了。

他的白胡子剪短了,整个人颓靡不堪。

他说:阿姝,祖父老了,不能再庇护你了。

以后,你要靠你自己呀。

那个从不看重年龄的老头子,竟也会说自己老,到底是对这个世道心寒了。

祖父,你安心的去吧。

阿姝,该独当一面了。

雪花纷纷扬扬汇聚成一道雨帘时,碧澜踉踉跄跄的踩着雪来到我身旁。

脸上、额头、嘴角,都是淤青。

她捂着脖颈,却捂不住肮脏的红痕。

我们在彼此的双眼中看见了心疼。

10近日,侍卫混进冷宫的消息不胫而走,进的是皇后娘娘的屋子。

是我让碧澜扮成侍卫,在子时进入冷宫,还要让守值的宫女看到。

一传十十传百。

终于惊动了裴琛。

他来冷宫看我,不太敢正视我。

祖父一事,他终是亏欠了我。

我向以前一样,对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只是不再念佛诵经。

我也对他笑,但笑容看不到真心。

裴琛来过冷宫几次,他伏在我身上,见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局促不安,不管他如何动作,我的身体都没有反应。

他不是说我像条死鱼吗?

那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对一条死鱼下手?

裴琛颤着手,捂住我的双眼,他哀求道:姝儿,你不要用这种带着恨意的眼神看朕,行吗?

朕知道你心里有气,你打朕一顿,好不好吗?

他握着我的手去打他的脸,我无动于衷。

他觉得无趣,翻身下来。

当日,花甲田与敌寇勾结一事传遍洛阳,朕要给黎民百姓一个交代,只能下令禁足花府。

你祖父病重之事,朕以为是他在耍滑……陛下,你可以派太医去查看的,不就辩真伪了吗?

可你不敢。

你忌惮祖父的实力,你掌控不了他。

你宁愿他是病重,也不愿他知你独宠贵妃,来找你秋后算账。

所以,你默认花灵兮在坊间安插人手造谣我祖父有叛国之嫌。

曾几何时,裴琛在祖父跟前发誓,一生一世待我好。

因此,祖父放弃归隐桃花源,帮裴琛打天下。

裴琛没有说话,他抱着我很紧,紧到我喘不过气。

这冷宫,臣妾已经呆腻了。

裴琛以为我想通了,在我脸上啄了一口,高兴的像吃到糖的孩子。

姝儿,你原谅朕了对吗?

我当然要让他高兴,让他带着希望,承受最后的绝望。

裴琛,花灵兮,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11裴琛每日都会抽空来凤仪宫陪我一会,我不喜不悲,很难得与他有话说。

他带我去民间散心。

马车来到一处郊外。

是一座祠堂,碑上刻着镇国大将军花甲田。

可是去拜访的人有多少呢?

一个手头也能数的过来。

祖父生用尽一生去保卫大梁,去庇佑这方百姓。

在他们心中,花甲田是大英雄,英雄不能有败绩,多讽刺!

我在马车上迟迟不敢下去。

我连祖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没尽到对他的孝道,我没脸去祭拜他。

祖父的亲信把遗书交到我手上。

女真族藏在大梁的密探,传达了我的状况到祖父耳力。

我被打入冷宫,就要不行了。

祖父写了很多信给我,都被人截胡了。

祖父想速战速决,可他一心念着我,误判了敌情才惨遭暗算。

那封遗书被我掐出了痕迹。

这些夜晚,裴琛从后面抱着我,头缩进我的后脖颈,有轻微的呼噜声。

仿佛回到我们成亲那会。

每次他御驾出征回来,都要抱着我,给我讲战场上的趣事。

这些事离我好遥远,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

我们终究是走到了物是人非。

裴琛很欢喜,我的脸上不再是病态的苍白,难得带着一丝红润。

可他很快就欢喜不起来了。

我的肚子大了。

裴琛好几日不来看我了。

冷宫传出我和侍卫有染时,他一直对此事避之不谈,谁能想到我会有孕呢?

我和碧澜的这场双簧戏总算出场了。

那晚,裴琛醉醺醺的踏进凤仪宫,面色酡红。

他手中还提着一把剑。

很快,李公公被带到了面前。

裴琛查遍了诺大的皇宫,上到侍卫,下到太监,搜过身,对过口供,都没有找到与我有染的男人。

却意外发现,他的心腹李公公,竟然未净身!

裴琛脸色阴沉,问我:奸夫,到底是不是他?

李公公吓得扑通跪倒在我面前,哀求道:皇后娘娘,求您饶过奴才吧,奴才怎么敢猥亵你呢?

你当然敢,你连我侍女都不放过,还会怕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后吗?

但我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咬着唇,手中的汤婆子滚落在地。

裴琛本就多疑,一向不动喜怒的我,看到李公公激动成这样,他怎会不怀疑?

他抬起剑,手起剑落。

李公公捂着那里,面色痛苦。

我不忍直视,声音都在抖:陛下,事已至此,你便杀了他吧。

裴琛笑得阴冷: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他在大理侍,尝遍酷刑而死!

李公公头一歪,没了气息。

裴琛转身看我,声音带着蛊惑:姝儿,把孩子打掉吧,以后等你怀上朕的骨肉,整个江山都是他的。

我摇头,不自觉的后退。

他提着剑向我走来。

1我死活不愿流掉孩子,并不是有多爱他,而是这个孩子还有更大的用处。

陛下,臣妾是绝对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你要是真爱我,便接纳这个孩子吧。

裴琛双眼一眯:你要让我承认这个野种?

你不是说你爱臣妾吗?

那你便像爱我一样去爱这个孩子,好不好?

我挽着裴琛,试图说服他。

裴琛酒劲上来了,一用力,把我推倒在地。

朕不可能接受这个野种!

他似乎下定决心,面孔扭曲道:花静姝,你要是不愿打掉这个孩子,那朕,便杀了你!

锋利的剑上,隐射出我惊恐的眉眼。

裴琛让人送来堕胎药,吩咐宫人锁好门,再三叮嘱,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进来,违背者杀无赦。

他要亲手喂我喝下堕胎药,就像当初亲手把花灵兮的药灌进我嘴里。

我打翻了药。

挣扎间,他的剑朝我刺来。

我偏了身,让剑直愣愣刺进我的腹部。

鲜血流淌一地。

我倒在裴琛怀里,得逞的笑了。

因为,我终于设计,让他误杀了我。

就在他惊恐我离去时,就在他以为还能挽回我时。

我要让他一辈子,活在悔恨中。

裴琛,你休想得到我的原谅。

我死后,只求你……放过碧澜。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但愿,来生……不见君,相见不相识。

裴琛抱着我哭成了泪人。

他拍打着门扇,喊着来人、救驾!

无人敢开门。

因为裴琛说过,开门杀无赦!

是碧澜,抢过钥匙,打开了门。

可我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碧澜眼神涣散,步伐僵硬。

13裴琛就这样抱着我,整个人像行尸走肉。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如霜。

倾泻在窗前的妆奁上,一个赤红的虎头帽立在那里,绣了一半,帽顶刻着裴字。

裴琛忽然怀疑孩子是他的。

他像疯了一般,攥住碧澜:你老实告诉朕,皇后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朕的?

碧澜闭上眼,不发一言,仿佛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污垢不堪。

裴琛让人对碧澜用了刑,可碧澜从始至终,未曾开口。

那些鞭子勾破她的衣裳,露出了扁平的胸脯。

裴琛像见到怪物,他的嗓音颤抖中带着沙哑:你……你是男儿身……那皇后的孩子……陛下,这还不够明显吗?

长姐的孩子,八成是这不要脸的狗奴才的。

裴琛带着一丝希望问碧澜:不可能,这孩子一定是朕的,如果不是朕的,皇后为何在虎头帽上绣了个‘裴’字?

碧澜依旧闭着双眼。

花灵兮靠近碧澜,嘲讽的看着他:陛下,就算这孩子是你的,也掩盖不了碧澜是男人的事实。

他每日伺候着长姐,说不动早已伺候到床上去了。

碧澜睁开眼,盯着花灵兮,她的眼神像是在下咒一般。

花灵兮心里发毛,她吓得躲到裴琛身后,挑唆裴琛杀了碧澜。

裴琛顾念到我死前的遗愿,还是放了碧澜。

碧澜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步一步朝凤仪宫走去。

我的尸体还完好无损的躺在榻上,肚子上包了纱布。

裴琛无法接受我的死,他不愿把我安葬。

碧澜把我的身子放到铜镜前,抬手,像往日一般为我梳妆打扮,从画眉到盘发,一样都没有落下。

娘娘,长埋于地上有什么好的,还要被蚊虫叮咬,不如一把火来得干脆。

娘娘,你一定很来累吧,这条复仇之路碧澜会替你走完的。

碧澜不愿让他玷污你的尸体。

碧澜与你共赴黄泉,来生您不要那么快嫁人,你等等碧澜来找你,好不好?

三更天,凤仪宫起火了。

裴琛赶来时,火已经烧到牌匾。

碧澜把我搂进怀里。

火光中,他看到我提着一盏兔子灯笼走来。

他想伸手接过,却还是缩回了手。

我强行把兔子灯笼放进他手里。

我的手触碰到碧澜的手。

他一激灵缩了回去,脸红到耳尖。

碧澜看着即将落下的牌匾,抚摸着我的青丝,鼓足勇气说出尘封于往事的秘密。

娘娘,你一直以为碧澜不敢靠近你,是因为对你也心存警惕。

其实不是呢,碧澜骗了你,碧澜是男儿身,不值钱。

奴隶主把碧澜教化成女子,无非想卖个好价钱。

从娘娘买下碧澜那刻起,娘娘已经刻在碧澜的心里了。

越是喜欢,越是不敢靠近,碧澜生怕亵渎了娘娘你呀。

裴琛想冲进去,却被花灵兮拦住。

陛下,花静姝已经死了,你不要命了吗?

裴琛双眼通红;朕留不下花静姝的人,那也要留下她的尸体!

她休想用这种方式逃离朕!

花灵兮看着碧澜笑的得意,花静姝死了,此后她就可以安心攻略裴琛了。

可碧澜仿佛能窥探到她的内心,她竖起一根食指抵住了唇。

花灵兮心中的雀跃,刹那停止了,他听到碧澜说:贵妃娘娘,马上就到你了,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花灵兮莫名感到恐惧。

火光冲天,凤仪宫牌匾哐当掉落。

裴琛就要冲进去,却被花灵兮示意侍卫打晕他。

14我死后,裴琛日日大醉。

某天,他在御书房奏章上发现一个信封,封口的血迹写着陛下亲启。

那是在我死后,碧澜模仿我的字迹写的,相似度几乎以假乱真。

碧澜殉情前,找到冯小宝的哥哥冯大宝。

李公公入狱,他成了李公公的替补。

碧澜恳求待她殉情后,把血书夹到御书房的奏章上。

裴琛拆开,看到信上的内容。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还有……那个孩子。

我进冷宫不久,便怀孕了。

那天跪在雪地里,我便决意用这个孩子报复裴琛。

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是朕的孩子,竟然是朕的孩子。

裴琛又笑又哭。

阿姝,你好狠的心呀!

竟然……让朕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

15花灵兮从梦中惊醒,她的心从未有过的不安。

贵妃娘娘,马上就到你了,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碧澜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转。

她总觉得碧澜的话暗含深意,但脑袋像浆糊一样理不清思绪。

就在这时,一道丧钟传进她的耳中,紧接着是太监带着哭腔的声音。

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花灵兮大梦惊醒。

她忘记叫宫人准备轿撵了,跌跌撞撞的跑到凤仪宫。

凤仪宫已经被烧焦。

一片狼藉中,她看到裴琛半跪在地,一把剑贯穿他的腹中。

他竟然自杀了!

刹那间,一道电流声传进花灵兮的脑海。

宿主攻略任务失败,即将开启惩罚模式!

花灵兮睁大了双眼,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半空滋滋的电流声过后,旋即发出警报声:系统显示:本次游戏主角又双叒叒赴死,宿主攻略任务失败,开启致命惩罚,永远困于书中。

花灵兮后脊发凉,她终于明白我和碧澜的死,是一个局。

其实,我和碧澜能听见花灵兮和系统的对话。

系统说,我白月光的光芒已被花灵兮这颗朱砂所覆盖,如果我在裴琛最爱我的时刻死去,便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所以,我们布下天罗地网。

借裴琛的手杀李公公。

设计裴琛误杀我,他痛不欲生。

让他看到那封血书,得知自己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

错杀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双重打击才是压死裴琛的最后一根稻草。

至于花灵兮,我们杀不死她,便让她永远封锁在游戏世界中,不死不灭,成为系统口中的NPC。

花灵兮尝遍各种自杀的方式,却发现伤口总能自动愈合。

很快,她感觉灵魂和精神像被抽走了。

心智逐渐麻痹时,她看到诺大的皇宫变成虚拟的游戏世界。

意识模糊前,她听到系统雀跃的声音:亲爱的宿主,欢迎来到游戏略世界……
我是裴琛的白月光。

他不顾百官口诛笔伐,为我遣散后宫。

溺水三千,朕只饮这一瓢。

帝后佳话在洛阳印成画本时,裴琛已被佳人迷了心。

他认定我下毒,把我打入冷宫。

除夕宫宴,我那穿越女妹妹的粉红肚兜罩住他头顶,遮住他的眼。

妹妹问:长姐与我,谁更胜一筹?

裴琛双眼迷离:她呀,太无趣了,说她伺候朕,不如说是朕伺候她。

后来,我为报复他,怀上野种。

裴琛查遍宫中太监侍卫,发现自己的心腹李公公还有命根子。

说!

奸夫是不是这个阉人?

一向静若止水的我,打翻了汤婆子。

花灵兮又犯心悸,捂着胸口喊疼。

裴琛守在榻前,一条丝绢从下巴拭到脖颈,汗津津。

太医配出了药,瓷碗就要递到我手里。

皇后娘娘,这是最后一碗了,您看……我一阵干呕,险些打翻了碗。

裴琛忙不迭接过瓷碗,恼怒道:花静姝,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灵儿可是你妹妹,你是她姐姐,你们一母同胞,体质相似,你替她试药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花灵兮打娘胎里就有的心悸。

出阁前,是爹娘的心肝宝。

进宫后,又成了裴琛心头的朱砂痣。

裴琛承诺要治好花灵兮的病,却怕她喝药喝出个好歹。

我是长姐,理应明事理,替她试药。

姝儿,这是最后一次,算朕求你。

裴琛不是第一次求我了。

喝了第一碗,就会有第二碗在后面等着我。

不知喝了多少药,以至现在闻到药味就想吐,打翻了一碗又一碗。

只剩最后一碗了。

个子高挑的碧澜挡在我跟前,眼眶红成兔子:陛下,娘娘近日身子还没好利索,不能再试药了。

你让碧澜来试药,让碧澜替娘娘试药行不行?

花灵兮抱着裴琛的胳膊,贝齿咬出了血丝:裴郎,我疼。

裴琛怒了,一脚踹到碧澜身上:狗奴才,给朕滚开!

你这肮脏玩意,也配给朕的灵儿试药?

碧澜习惯性用手去抵挡外界的伤害。

狗奴才,朕打你是你的荣幸,你还敢自卫?

眼见碧澜又要遭罪,我咽下喉间涌上来的异物:陛下,您别再为难碧澜了,臣妾试药就是了。

我去够裴琛手中的瓷碗,他却躲开我的手。

2皇后,最后一碗药了,裴琛拉长了尾音,这关乎灵儿的性命,还是朕来喂你喝吧。

他捏住我的下颚,就地灌进我喉间。

灌了一半,胃里翻江倒海,我正要作呕。

裴琛像早有预料,他搂住我,手中的丝绢捂住我的唇。

皇后,委屈你了,这药实在珍贵,一滴都不能浪费。

大内侍卫耗费半年,千里迢迢奔赴北方,只为采摘一株天山雪莲作为药引,医治花灵兮的心悸。

的确珍贵。

不是药,是一拨又一拨在攀爬中跌落山崖的侍卫。

太医为我把脉,神色严肃。

裴琛慌了神。

太医答道:陛下,药没有问题,是皇后娘娘的身体……裴琛不耐烦道:行了,是不是又想说皇后身体亏空这等废话?

朕不是说了吗?

这是最后一次试药了,皇宫里有的是滋补药材,还补不好皇后的身体吗?

补不好了。

这一年来,每次试完药,裴琛都会派人盯着我喝完太医配的滋补药。

无数种补药汇聚成慢性毒药,掏空了我的身子底。

凳子还没坐热,李公公就来了,尖细的公鸭嗓在寂静的凤仪宫撕开一道口子。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喝下了药,这会心绞难忍,陛下宣您去蒹葭宫问话呢。

3花灵兮躺在榻上,朱唇变成了紫色。

跨过蒹葭宫的门槛,当头一个杯子朝我砸过来:花静姝,你好狠的心肠,竟给自己的亲妹妹下毒!

杯子磕中我的额角,红色的液体流淌到下巴,凝结成血珠,那是我流不出的眼泪。

我早就不会哭了,唯有心还会疼。

碧澜替我流出了眼泪:娘娘,你的头……娘娘……是不是很疼呀?

碧澜的丝绢就要碰到我的脸,却被裴琛喝住:不准给她擦!

如今灵儿生死未知,朕没有让你拿命相抵,已是恩赐!

我抬头,他还是那双凤眸,还是那双乌眉,曾经温柔了岁月。

他说这世间,唯有我花静姝有资格当他的皇后。

那时我也如花灵兮这般,十六岁豆蔻年华,脸嫩的能掐出水。

我不愿做他的皇后,自古以来,皇帝三宫六院,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裴琛笑着揉了揉我的脸:傻姝儿,那裴郎便为你废弃六宫,如何?

他登基稳住脚跟后,七年有载,后宫确实只开了我这一枝红秀。

帝后佳话成了洛阳闺阁女眷们心之所向。

只是,话本出了新版时,佳人不再是我。

初见花灵兮,裴琛眸中是惊艳、心动。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像极了年少时的我。

可她比年少时的我,多了一丝俏皮、灵动。

像一道清爽小菜,中和了裴琛胃里的油腻。

初尝,已食不知髓。

幽州旱灾,花灵兮为裴琛献上妙囊锦计。

裴琛被纷繁的账册迷花眼,花灵兮便唱着新奇的歌陪伴他左右。

他腿疾复发痛苦不堪,花灵兮让人凿出轮椅,推着他去见枯木逢春的奇迹。

……我得承认,花灵兮替代了我的位置。

仿佛穿越漫长的岁月。

我闭上眼。

手中缠绕着佛珠,轻轻转动着。

碧澜还在为我求情:陛下,娘娘怎么可能给贵妃下毒呢?

药都是太医配的,请陛下不要冤枉了皇后娘娘!

裴琛摁住我的手,佛珠停止转动。

怎么?

你连承认都不屑了吗?

想用吃斋念佛来掩盖你的心虚吗?

我睁开眼,厌倦道:陛下要臣妾承认什么?

承认李公公在凤仪宫搜到的毒药吗?

偌大的紫禁城,什么腌臜手段我没见过。

李公公贯会见风使舵,从前裴琛宠我,他没少巴结我,见我不搭理他,便悔恨在心。

如今我落破,他倒戈了花灵兮也不稀奇。

裴琛松开了手:皇后何时变得这样巧言令色?

陛下何时相信眼见为实了?

曾经的九皇子,不信眼见为实,不信耳听为虚。

四目相对,他黑亮的眸中装着我的影子,可心里却住进了别人。

裴琛怔住,脸上撺起一丝愠怒:花静姝,你不要得寸进尺,既然你不愿承认,那便去冷宫反省吧。

吧嗒——线断,佛珠滚落。

你要把臣妾……打入冷宫?

年少时我曾问过裴琛,皇宫里为何要设置冷宫,他说是为了惩罚那些做错事的妃子。

冷宫,一口不见天日的幽井。

历朝历代,多少朱颜在里面白了头。

未曾想过过第一个进去的人,是我。

裴琛偏过头,不敢看我。

我干涩的唇都在颤抖,却笑道:陛下何不送佛送到西,干脆撤下臣妾的头衔,保管妹妹药到病除。

我的妹妹花灵兮,早在一年之前死于心悸。

死而复生的花灵兮,仰仗一个叫系统的怪物,心悸不治全愈。

她自称穿越女,为攻略裴琛而来。

她屡次谎称心悸发作,不过是为了离间我与裴琛的感情。

可笑的是,裴琛深陷温柔乡不自知。

花静姝,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吗?

裴琛脖颈青筋泛起,是暴怒的征兆。

所有宫女太监瑟缩的趴伏在地,求陛下开恩。

我俯身,颤着手去拾地上的佛珠:你是陛下,有什么不敢?

哪怕赐一条白绫,臣妾也得感恩戴德。

啪嗒——裴琛打落我手中的佛珠,咬牙切齿道:牙尖嘴利!

那你便到冷宫好好‘诵佛念经’,不抄够三千遍经书,不许踏出冷宫半步!

冷宫的大门阖上的刹那,那口腥甜从喉中喷薄而出。

太医说,我顶多只有半年的寿命了。

4寒冬将至,送到冷宫的饭菜也是冷的。

我每日要抄经书,还要做针线活,无暇再诵佛念经,不然日子很难过,这就是裴琛的用意。

碧澜个子高挑,穿上侍卫的衣服,往那一站,活灵活现一个俊俏小伙。

她把我绣好的绣品带到宫外去卖,银两给足了御膳饭,送来的饭菜便不再是猪食了。

就这样饱一顿,饿一顿,挨到了腊月。

那天,我坐在刺架前,眉心狂跳不止。

晌午,碧澜急匆匆赶回来。

往日没到夕阳西下,荷包撑得鼓囊囊,这丫头是舍不得回来的。

稍不留神,针扎进指腹,豆大的血珠涌出来。

波澜大气不喘跑进屋中:娘娘,花家出大事了!

我一激灵,绣帕掉在地上,血染红上面的鸳鸯图案。

老太爷回京了,听说他身受重伤,躺在床上,一直念叨着娘娘您,上京都在传……碧澜意识到说漏嘴了,支支吾吾,不敢看我。

在我的逼问下,她才说出实情。

祖父与女真族作战,中了埋伏,还损失了几座城池。

有人传祖父有卖国之嫌,早与敌寇暗中勾结,那几座城池不过是见面礼。

我腿一软,瘫在地。

祖父从小就是武学奇才,他为杀敌而生。

裴辰御驾亲征被困敌营,是祖父助他突破重围。

裴琛见祖父骁勇善战,封他为镇国大将军,保护大梁的安危。

这些年,祖父历经大大小小的战役。

从籍籍无名的兵卒到人人钦佩的大将军。

他是大英雄,从无败绩,怎会败?

即便裴琛对花府下了禁足令,每天还是有成群的百姓跑到花府门口叫嚣,交出卖国贼!

我焦虑不安。

要怎么样才能见到裴琛?

我要去见祖父一面,或许这是最后一面。

娘娘,陛下不是罚你抄经书吗?

要不——波澜摊开宣纸,为我研好墨。

我摇头,苦笑道:不,本宫要写一封,血书。

我咬破指腹,以手为笔。

指间鲜血淋漓,血书得以写成。

为了祖父,我放下身段,慷慨激昂的言辞中带着恳求。

不说他和祖父多年的君臣之情,就说我们十来年的父妻情分。

只求让我回花家一趟,侍奉祖父。

裴琛真的来了,我欣喜不已。

看来他还顾念旧情。

我躬身行礼,裴琛扔下一沓碎纸。

纷纷扬扬,落到我身上。

那是我写的血书?

我仔细看了上面的字迹,我的簪花小楷笔锋何时变得刚劲有气?

可在裴琛眼里,只是簪花小楷,花静姝最爱的簪花小楷。

花静姝,这就是你在冷宫里反省出的东西吗?

长姐,祖父勾结贼人,犯的可是通敌罪,是诛九族的大罪。

陛下让他禁足在花府养伤已是顾念旧情,你怎敢替他求情?

还敢提出去见他?

花灵兮人未到,声先至。

5花灵兮,你别忘了,你也姓花!

我怒斥道。

我想着,她占据花灵兮的身份,对花家好歹尚存一丝情义。

花灵兮像是被我吓到,跨过门槛时,险些摔倒。

裴琛趁机搂住她,两人眼神拉丝。

花灵兮俏脸红了,瞥了我一眼,娇笑道:裴郎,长姐还在看着呢?

裴琛挡在花灵兮面前,深怕我伤她一丝一毫。

花灵兮从裴琛的身后冒出一个脑袋,她梳着双环髻,一颦一笑,宛若雪地里开出的一抹艳色。

嫔妾当然没忘记自己的姓氏,可长姐别忘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所以妹妹只能‘大义灭亲’了。

大义灭亲?

我忽然后脊发凉。

让人在坊间煽风点火,污蔑祖父的人是花灵兮!

想到祖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花灵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捏着花灵兮的肩,指节都在泛白。

她脸色煞白,瘫倒在地,捂着胸口。

裴琛推开我,生怕她碎了。

我跌倒在地,腰撞到桌子上。

那枚发簪掉落在地。

是一枚桃花簪。

是那年裴琛为我亲手打造的。

是哪年呢?

我不记得了。

隐约记得是一个春季。

裴琛还是九皇子,被黑衣人追杀滚落山崖。

我们抱着彼此,谁也不愿松手。

那时我想,如若就这样与心爱之人共赴黄泉,也是人生一件幸事。

我们落入一处桃花谷,幸得谷主相救。

裴琛的腿受了重伤,我日日熬药喂他喝。

可惜他的腿还是落下寒疾,每逢阴雨天会阵阵刺痛。

我们每日都会去那片桃林,我抚琴,他吹箫。

当真是琴瑟和鸣。

可我们就要离开这个仙境之地了。

裴琛抚平我打结的眉头,眉眼含笑:姝儿,你想不想能一直能闻到桃花的香味?

我不明所以。

他蒙上我的眼,在我头上插上一只簪子,桃花香沁人心脾。

谷主喜欢做簪子打发时间,裴琛跟他学了半月,打造了一枚桃花簪。

用上千朵桃花熬制成水,淋到簪子上。

经过烈火打造,簪子得以成型。

即使在寒冬,也能闻到淡淡的桃花香。

这是他许我的四季如春。

啪——桃花簪碎成两半。

我抚摸着它,眼角不知何时湿润了。

是记忆太伤人,还是那年的桃花灼伤了眼。

就在这时,花灵兮一脚踩在我的手上。

手上长了冻疮,硬生生被她碾破了脓,血流了出来。

花灵兮靠近我的耳畔,轻声细语道:花静姝,是我散播的谣言又如何?

谁让裴琛心中还惦记着你,我自然不能让你好过。

见我眸中有恨意,花灵兮笑容明媚:你现在是不是恨极了我?

可惜你只是游戏中的一个角色,再过半年你就要死了。

你是裴琛的白月光又如何,我可是他心头的朱砂痣。

等我成为女主,攻略了裴琛,我就有享不尽的财富!

碧澜半跪在地上,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开了花灵兮。

她一个没站稳,身子往前倾倒,下巴破了皮。

她哭得婉转动人:裴郎,嫔妾的脸好疼呀,我是不是要毁容了?

裴琛宣完太医,安抚好了花灵兮。

哐当——他拔出侍卫腰中的长剑,对准碧澜的头就要砍下去。

我知道他做的出来。

我旋即推开碧澜,狠下心,一掌挥到她脸上。

贵妃娘娘的娇躯也是你能碰的吗?

碧澜捂着脸,看着我,眼眶又红成了兔子。

花灵兮见状,在裴琛怀里撒泼打滚:裴郎,这个贱婢冲撞了嫔妾,拉出去乱棍打死!

要是我的脸毁容了,那灵儿也不活了……花灵兮三言两语又点燃了裴琛心中的火苗。

他拿着剑一步步朝我走来,我摁着碧澜不让她动,把她护在身后。

陛下,就不劳您动手,让臣妾来!

我抢过裴琛手中的剑,朝碧澜走去。

一刀下去。

碧澜惊呼出声。

我的脸上挨了一刀。

那日,我为花灵兮试药,碧澜替我挨一脚,身上还留着淤青。

我不能再让她为我受伤了。

裴琛怒目圆睁,眸中似乎闪过一抹心疼:花静姝,你疯了不成?

一个贱婢而已,至于你为她划伤脸吗?

你以为这样,朕就能免去她的处罚吗?

我把剑架在脖子上,铿锵有力:那臣妾便以死谢罪!

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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