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时候,谢韶吉就觉得古怪。
那个章嬷嬷,对自己动辄打骂,就连好一点的衣裳都舍不得给自己穿。
却舍得将她送到庄子上,最好的舞娘那里学舞。
前世的谢韶吉,抓住这个机会拼命的练舞。
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靠着舞蹈,离开这个庄子。
却没想到学舞,也不过是谢琬熹和秦氏给自己设下的一次算计罢了。
谢韶吉的目光落在了谢琬熹的身上,眼神淡淡,紧盯着她的手。
灵香拿着一只盖上了锦布的篮子,走上前。
“这篮子里面,有我提前写好的纸条,就由我们三妹先抽,”说着,谢琬熹的目光就落在了谢韶吉和谢善祥的脸上。
很显然,她是提前和谢善祥通过气的。
谢善祥立刻就笑嘻嘻的站起来,点头说道:“这是三妹妹的接风宴,高兴就好。”
谢韶吉看着她,伸手就要去抽纸条,于是先一步走了过去。
谢琬熹见状,脸色一变,正要说话,谢韶吉就先开口了。
“既然是妹妹我的接风宴,那我就做个表率,先抽吧。”
看着谢琬熹姐妹包括秦氏在内,三人都算不上好的脸色,谢韶吉冷笑了一声。
灵香早就安排好了。
谢琬熹是计划让谢善祥先抽的。
最上面的那一个纸条,便是谢善祥最擅长的抚琴。
可剩下的纸条,就全部都是献舞了,无论我怎么去选都是跳舞这一项。
大概是想着,篮子里除了一张抚琴,其他的全都是献舞。
谢琬熹稍稍放心了一些。
谢善祥有些忐忑的在谢韶吉拿出纸条之后,选了最上面的那一个。
感觉到位置似乎和之前练习过的差不多,她松了口气。
殊不知,那是谢韶吉在拿了抚琴那张纸条之后,又从旁边捡了一张放在那个位置上的。
“快让姐姐看看,你们两个抽了什么?”谢琬熹笑意盈盈的从两人手中接过了纸条。
打开的一瞬间,她的脸色便变了。
“三妹妹,抚琴一曲。”
“二妹妹,作舞一支。”
和她一起变了脸色的,还有谢善祥和谢韶吉。
谢韶吉更是直接捂着嘴巴后退了一步,表情无比的慌张。
“可是、可是我不会抚琴啊!原来在庄子上,章嬷嬷只叫我干重活儿,哪里会让我学这些呀?”
谢韶吉的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议论纷纷。
就连慕容齐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一些。
“之前就听说,相府夫人在接三小姐回来这件事情上,相当的苛刻呢。”
“到底是从姨娘抬上正妻的,这些手段都上不得台面。”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贵妃赏赐三小姐,你们猜怎么着?里面居然还有一箱衣服!传出去可真是笑掉大牙,相府竟然连像样的衣服都不给三小姐准备。”
在场的人,无不是达官贵人。
听到他们这样的话,就连谢摩训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谢老夫人的眼睛一扫,落在了谢琬熹的身上。
谢琬熹立刻上前,拉住了谢韶吉的手,眼睛发红,语气带着些许哽咽。
“好妹妹,怎么?你回来的时候从未跟我说过这样的事情,你若早说,我必不放过那个刁奴!”
“大姐姐莫要自责,现在在相府不是生活的挺好的吗?母亲还专门从宫里找了嬷嬷,来教韶吉规矩,韶吉很是感激!”
谢韶吉也顺着谢琬熹,演了下去。
看着他们姐妹这副和气的模样,在场的那些人多少心知肚明。
“不过我听说,妹妹在庄子上是跟着舞娘学了舞的,不如就和你二姐姐换一下如何?”谢琬熹趁机一副体谅谢韶吉的模样,说道。
谢韶吉立刻一副有些诧异的样子:“可这样的话,等会儿其他人若是抽中了自己不会的,那不也能随随便便就交换了?”
这下谢琬熹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她笑得勉强,连连点头:“是了,是姐姐考虑不周。”
“不过大姐姐竟然说了,那等会儿我便陪着二姐姐舞一只吧。”
没想到谢韶吉居然会这样说,谢琬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欣喜。
“自然是好的。”
“各位大人夫人小姐,我是不会抚琴的,还请各位莫要笑话,”说着谢韶吉便坐在了宴会中央。
下人们抬了一把琴上来。
不出意外,谢韶吉刚一抚琴,在场的人便觉得魔音贯耳。
慕容齐更是有些忍受不了的皱起了眉头。
“罢了罢了,三妹妹,我们不赖皮就好,快些,停下吧。”
若是再让谢韶吉演奏下去,传出去怕是要让别人笑话相府了。
谢琬熹赶紧出声,阻止了谢韶吉。
谢韶吉这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手,所有的人都露出了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
既然谢韶吉已经抚完琴了,那么接下来,便是谢善祥跳舞。
谢善祥一副赶鸭子上架的表情,站在那里。
伴随着音乐的缓缓流出,谢韶吉身形一动,如同一只优雅的天鹅一般,在谢善祥的身边舞动。
谢善祥四肢僵硬的扭了几下,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她下意识的去扯了谢韶吉的衣服。
可没想到她的那件外纱,实在有些太薄,居然直接扯破了。
众人见状,惊呼了一声。
一个夫人离谢韶吉很近,她诧异地看着谢韶吉手臂上那些疤痕,忍不住地开口惊道:“三小姐的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痕?很明显是才落下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谢善祥的身上又落在了谢韶吉的手臂上。
果不其然,那青的紫的红的伤痕,显得格外的惹眼。
秦氏心知肚明,谢韶吉身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她立刻慌了神,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谢琬熹也实在没想到居然会闹出这么一幕,顿时脸上有些发烫。
“还不赶紧去把三小姐和二小姐扶起来。”老夫人威严的声音传出来。
那些下人这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将谢韶吉和谢善祥扶到了一旁。
“堂堂相府三小姐,身上居然会有这样多的伤痕,难道你们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说话的人,是和谢摩训在政见上有所不合的尚书夫人。
这是抓住了把柄,不肯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