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德文李半山的女频言情小说《风水异闻录小说》,由网络作家“开挖掘机的派大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到我灵魂出窍,陆鹤鸣收去哭丧的脸,嘿嘿笑着问,“兄弟,是不是死的时候有人哭,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并没有。”我说,“我阳寿未尽,只要保存好身体,便可等有朝一日擒拿真凶,解蛊后再魂归体内。”“只是活人灵魂离体越久,越会虚弱甚至溃散。现最首要的,是找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让我暂住。”魂魄离体的咒决,是太上清心咒的一种,是我翻阅爷爷的书库时,无意间学会的,却没想今日能派上大用。慕容长青嘴里咕咕哝哝的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等她再睁开眼时,瞳孔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阴气,这大概是苗疆巫蛊一族,特有的通阴咒决。果不其然,咒决唱诵之后,慕容长青目光落在我的魂魄上。她问,“你是想借尸还魂?”“是。”“这里就是珠州人民医院的停尸间。如果运气好,兴许今天就能找到...
《风水异闻录小说》精彩片段
见到我灵魂出窍,陆鹤鸣收去哭丧的脸,嘿嘿笑着问,“兄弟,是不是死的时候有人哭,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并没有。”
我说,“我阳寿未尽,只要保存好身体,便可等有朝一日擒拿真凶,解蛊后再魂归体内。”
“只是活人灵魂离体越久,越会虚弱甚至溃散。
现最首要的,是找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让我暂住。”
魂魄离体的咒决,是太上清心咒的一种,是我翻阅爷爷的书库时,无意间学会的,却没想今日能派上大用。
慕容长青嘴里咕咕哝哝的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等她再睁开眼时,瞳孔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阴气,这大概是苗疆巫蛊一族,特有的通阴咒决。
果不其然,咒决唱诵之后,慕容长青目光落在我的魂魄上。
她问,“你是想借尸还魂?”
“是。”
“这里就是珠州人民医院的停尸间。
如果运气好,兴许今天就能找到合适的载体。”
在慕容长青的带领下,我来到靠楼梯间一号停尸房前。
她说,“两天前你入院时我曾调查过,这里放置尸体的新鲜程度,是按照号码排列的,这里兴许有你想要的东西。”
话落,慕容长青拔下一根头发,伸进锁眼里。
发丝钻入锁眼的刹那,竟化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只听见噼噼啪啪的几下,门就应声打开。
“进去吧。”
我狐疑的看了慕容长青一眼,旋即灵魂直接穿透门体,进入停尸房中。
狭窄昏暗的房间内,陈列着十二张铁架床,总共有五具尸体,可惜都是些老人。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两个护士推着铁架床,进入太平间内。
“哎,年纪轻轻的就出了车祸,据说是个海龟留学生,还是赫赫有名的秦氏财团董事长的养子。”
“刚下飞机,就被高空抛物砸得心脏骤停,真是人各有命……”两个护士正聊天时,我便躺在了铁架床上,与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渐渐融合。
从床头贴着的照片看,死者是个年轻男人,心脏骤停体表无伤痕,且因刚死不久,身体活性强,格外适合附身。
三个呼吸过后,我再度睁开双眼,掀开盖在脸上的白布坐起身。
稍许寂静后,一个年轻小护士眼皮一翻,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还好我及时起身,将她搀扶住。
年纪稍大些的护士,两腿哆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嗷的一嗓子震得我耳朵发麻。
“鬼啊!”
太平间的动静,很快引来保安和楼上的主治医生,众人熙熙攘攘站在楼梯口张望,却不敢进入。
保安站在门口,惊恐的看着胸口挂着死亡标志号牌的我,反倒是头发花白的老医师走进太平间。
他捏了捏我的胳膊肌肉,又摸了摸颈动脉,喃喃说道,“真是个奇迹!
我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心跳骤停六个小时后死而复生!”
“马上安排全身检查,并立即联系病人家属!”
我说,“我没事,不用检查。”
“胡闹!
你还想再死一次吗?”
老医师格外严厉,无奈我只能被推上一个又一个的机器,全身扫描检查一遍以后,仍不放我出院,说要等待家属来接。
慕容长青和陆鹤鸣也在病房,与我一同等待。
陆鹤鸣大口啃着桌上不知谁留下的苹果,含糊不清的说,“兄弟,你这次附身的可是超级大土豪!”
“要我说,你干脆在这具身体里住下算了,比你当个寒酸风水师强得多。”
我没有理会陆鹤鸣,而是对着镜子打量我的容貌,并翻出病历本,查找关于死者身份的有用信息。
在解除蛊毒之前,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恐慌,我要以这句尸体的身份活下去。
死者二十五岁,名字叫秦博古,六年前去国外留学,回国时被高空抛物砸中心脏,当场心脏骤停身亡。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个秦博古竟然是秦德文的养子!
还没等我翻阅完病例,病房门就被推开,老泪纵横的秦德文一把搂住了我,“孩子,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秦茵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咧了咧嘴角像是在笑。
我又向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发现秦澜并没有跟来。
还没等我说话,陆鹤鸣就指着秦德文,惊声说道,“我认得你!
你就是那个身家十几亿的秦氏财团老董事长!”
“这位是……”我解释说,“他们都是我在国外的朋友,专门漂洋过海来投奔我。”
秦德文喜不自胜的道,“呵呵,既然是来投奔博古的,那就是我秦家人。
今天博古死而复生,晚上我摆宴庆州,两位请一定赏光。”
“那感情好!”
陆鹤鸣笑嘻嘻的凑上前,“秦董事长,我最近手头一点紧,能不能……不能,闭嘴。”
慕容长青恶狠狠的瞪了陆鹤鸣一眼,旋即上前温声说,“秦先生好,我们想在贵舍借住几日,不知方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热烈欢迎!”
……办理过出院手续,秦德文派一辆粪叉标志的轿车,来医院门口迎接。
我想要上车时,却被秦德文拦住。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博古,你已经六年没见过小澜了。
这次给你们个机会,单独相处培养感情。”
话落,秦德文就带着四人上车离去,仅留下我一人站在原地。
约莫半盏茶时间过去,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身前,身穿OL制服,身材高挑的女人摇下车窗,俏脸阴霾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上车吧。”
女人是秦澜,她此时身体携带的气,却让我格外陌生。
忐忑、紧张、恐惧、恨意、杀气……她发际线位置,隐约可见血丝。
天灵盖缠绕着斑驳黑红两色煞气,通常只有屠户和杀人犯才有。
我冷不丁问,“你杀了人?”
嘎吱——秦澜猛的一颤,车子打偏钻进绿化带,还好她刹车及时,没酿成事故。
“你胡说什么呢。”
秦澜的气息格外混乱,证明她在紧张,神情却表现得格外淡定,“难不成你觉得,高空抛物是我故意干的?”
“是与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说,“刚才从医院太平间,钻出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白天不敢出医院大门,但一直在恶狠狠的盯着你。”
“倘若真是你杀了他,他会在晚上找到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你向我坦诚,兴许我能帮你。”
秦澜曾被我种下代表至纯至真的佛印,证明她心性纯良,不会轻易伤害人。
她的人品值得我信任,因此可以坦诚一切。
秦澜先是一惊,旋即疑惑,“你……你说话的语气,和我的一个朋友特别像!
你是不是刚才被砸傻了?”
“你没猜错,我就是李天赐。”
“你再跟我回一趟医院,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带着惊疑不定的秦澜,来到停放我冰棺的停尸间,向她讲述了自从离开秦家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为了避免秦澜恐慌,我刻意隐瞒了人头虫身的秦茵部分。
由于我精通道教佛学典籍,也算是半个修行之人,身上气场过于强大,秦博古这等刚死之魂,不敢靠近。
否则秦澜出现在停尸间这等极阴之地的刹那,恐怕就会被秦博古借助地势害死。
“借尸还魂?
这……太过匪夷所思!”
秦澜扶着额头良久,才勉强能接受我借秦博古尸体复活的事实。
我再度问,“秦博古,是不是你杀的?”
“是!”
秦澜一口咬定,且狭长眸子中闪过与她气质不符的狠厉。
“经过我的调查,秦博古买通国外亡命之徒,要杀我全家!”
“父亲格外信任秦博古,甚至六年前给我们定下姻亲,想要我们共同继承秦家!”
“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为了自保,我只能杀他!”
我有些惋惜的说,“兴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豪门内部,纷争复杂,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就不会说出这种话。”
从语气中可以听出,秦澜对秦博古恨之入骨,且杀死他毫无悔意。
旁人恩怨,我无权干涉,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秦澜推了推镜框,悄然擦拭眼角泪痕,稍整理了情绪,温声说,“李大师,你曾救了我全家的性命。
这一次你落难,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以后你就以秦博古的身份安生住下,想待多久多可以。”
我由衷说,“谢谢。”
“至于你的……尸体,我会吩咐人运到特殊房间保存。
这家医院有我们秦家的股份,办起事情来要方便许多。”
秦澜拨通了医院负责人的电话,停尸房负责人很快赶到现场。
“秦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
“这具尸体是我极为重要的朋友,你们给他换上衣服,用最好的冰棺零下保存,绝对不可以断电!”
“明白,我们待会儿就安排人去做。”
“我要你立刻去,当着我的面,马上执行!”
“是!”
秦澜性子虽说有些冰冷,但一直对我表现出温婉的一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雷厉风行。
不过秦澜的安排,算是彻底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很快,停尸房的工作人员推来了性能更好的冰棺,并拿来一套印着洋文的西装,似乎价值不菲。
当着秦澜的面,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我”的衣服用剪刀剪开,准备用酒精擦拭整理仪容。
剪开底裤的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秦澜美眸圆睁,俏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我不由得有些窘迫。
之前慕容长青帮我催眠蛊虫,用了催情粉,这东西同样对人有效果。
因此我魂魄离体时,某处还在充血状态,就被冻得傲然耸立着。
秦澜用怪异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干咳两声说,“换衣服。”
殡仪馆人员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正常换衣。
在束腰带时,由于异样隆起的位置,腰带扣怎么也系不上。
工作人员用力一扯,只听见刺啦一声,被冻结的某物刺破裤子,以更诡异的姿态傲然耸立着。
短暂寂静几秒后,秦澜别过身去,装作没看见。
工作人员从工具箱取出锤子,“秦小姐,请问您这位朋友,需不需要做软化处理?”
秦澜强忍笑意,用征求的目光看向我。
我赶忙摆手,“不用,这样就好!”
……回程车上,秦澜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心事重重。
我以为她担心秦博古的冤魂会来报复,于是安慰说,“秦博古是横死,虽有怨气却不持久,更不敢靠近我。”
“三日之内,你切记去阴气重的地方,夜里睡在我三米之内,便不会有事。”
“谢谢。”
秦澜牵强一笑,“其实我更担心的,是秦茵那丫头。”
“自从你走后,她经常夜里乱喊乱叫,说是有鬼魂坐在她床头,要我们找人驱鬼。”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
驱鬼的和尚道士,来了一波又一波,可总是没用……”我说,“不必担心,有我镇宅邸,可保万无一失。”
秦澜美眸泛红,温声说,“谢谢。”
……车子停在秦家别墅门前,我观测到别墅正上方,凝聚着黑厚的煞气云层,与之前相比不减反增。
这也证明,我离开前秦茵说要广做善事,念经拜佛的许诺,并没有做到。
且今天来医院探望我时,秦茵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露出怪异至极的微笑,让我始终捉摸不透。
进入别墅时,秦德文说我大病初愈,非得让我回房静养好好休息,等着吃晚餐。
我就拗不过他,只得听从安排。
我躺在卧室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仍推算不出,秦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从气息上感测,她就是个普通女孩,但行为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就在我苦思冥想时,房门忽然被推开,陆鹤鸣蹑手蹑脚的走近来,拿着个小本子,神秘兮兮朝着我招了招手。
“兄弟,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我拿过小册子细看,封面写着账簿两个字,其中有几页纸被单独折起,上头写着:六月一日:请刘青林法师驱邪,耗资三万。
六月五日:家中频繁闹鬼,请张震行者诵唱往生咒,耗资一万。
六月八日:龙虎山赵天师主动上门,驱邪一日,收费十万。
六月十三日:……像这样的记载,总共有四十七处,也就代表秦家陆陆续续找驱邪的人,总共四十八人,算我在内有四十九个。
我疑问道,“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陆鹤鸣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羊皮卷,纸质冰凉,也存在着浓郁的阴气,上头的字体全是古法小篆。
地府失踪灵魂普查表:六月一日,法师刘青林被毒虫咬死,尸首尚在,灵魂并未入地府报道,已记载为失踪。
六月五日,行者张震被勒窒息,灵魂失踪。
六月八日:龙虎山赵天师失踪。
六月十三日:……陆鹤鸣神色凝重的说,“这是地府的失踪魂口通缉令,也是珠州连环凶杀案的一部分失踪数。”
“巧合的是,但凡是来过秦家别墅驱邪的人,当天全部惨死,且灵魂全部不翼而飞。”
“我怀疑,这栋房子里隐藏这绝世凶物!”
我稍作思忖,旋即凝重说,“你立即去查这些死者的生辰八字,兴许我能有所发现。”
“我不去!”
陆鹤鸣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脸苦相的说道,“兄弟,咱冒着生命危险,追查这玩意干什么。”
“我来是想告诉你,这栋房子很危险,你赶快管秦德文坑点钱,咱哥俩跑路!”
我沉声说道,“若是害怕,你可自行离去。”
“表单上的死者,要么是被毒虫咬死,要么是被水蛇缠绕勒死,手段与当初对付我们的巫蛊师如出一辙。”
“我必须找出巫蛊师,让她替我解蛊!”
陆鹤鸣急得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说,“咱兄弟不说两家话,我帮你去查就是。”
陆鹤鸣拿上表单急匆匆离开,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准确的说,应该是秦博古的手机。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秦博古,你立即到秦家别墅的后山来见我!”
“你是谁?”
“少装蒜!
敢赖账的话,别忘了你家那些驱邪的师傅,都是怎么死的!”
电话挂断,我心中已有判断。
驱邪师的死,和电话中的神秘人有关。
而那人与秦博古又有债务关系。
也就是说,秦博古找了电话中的人,移风易水引入邪物,要害死秦澜一家!
难不成,这家伙就是给我下蛊的人!?
事不宜迟,我得立即去后山,看他和秦博古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易!
为了不惊动秦家人,我从三楼翻窗出去,沿后门走,一路疾跑约莫十分钟,便来到那处巨大湖泊前。
一个身材干瘦矮小,鹤发鸡皮的老妪,正站在亭子里,浑浊老眼阴鹜盯着我。
待我走到近前时,老妪咧嘴一笑,语气森然说,“我已经将‘那东西’送进别墅,他们一家活不过今晚。”
“而你答应我的一千万,似乎也该到账了。”
我说,“回答两个问题。”
“第一:‘那东西’是什么?”
“第二:我与你曾许下什么约定,为什么要给你一千万?”
刘雯丽的事,越发棘手。
好在她只是想借体重生,并非杀死柳茵。
事情尚有转圜余地,我也急不得,只能等见到柳澜,再从长计议……来到挂住宿牌子的楼下,拍了拍楼梯间的玻璃门,“你好,我要住宿。”
“七楼,七零四号房。”
玻璃门内,亮起粉红色的光,从里头传出的干枯沙哑嗓音,因为太过年老,我甚至听不出男女。
“谢谢。”
我起身上楼,玻璃门内忽然传来一群人唧唧咯咯的怪笑声,等我回头时,灯光熄灭,一切恢复寂静。
门外不远处,那辆白色出租车还停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却并没有理会,而是直接上了七楼七零四号房间。
风水学上,七和四属及阴,容易招惹脏东西。
因此,许多住宅都会刻意避过“七”和“四”两个数字,六楼过后便是八楼。
楼道里尽是腐朽的木板,木生土,土滋阴邪,老鼠蟑螂丛生,更是一切邪秽的发源处。
我推开虚掩着的木门,里头橘红色油灯,却挂着绿油油的灯皮,空气中散发着淡淡腥甜的味道。
床收拾得还算干净,我关上门,盘膝在床中央打坐。
但愿,这里的脏东西别找不痛快……三更天,屋子里越发清冷,我冻得双脚发麻,便缩进被窝准备睡觉。
砰砰砰——门被急促敲响,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谁啊?”
“送米的。”
门外,再度传来分不清男女的低沉沙哑声。
我打开门看,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是门口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米饭,上头还笔直插着一双筷子。
刚好,我晚上没有吃饭,就将碗筷端到屋里,细嚼慢咽的吃着……四更天,外头再度传来急促敲门声。
我问,“是不是送肉的?”
门口的人似乎愣住了,约莫过去几个呼吸,便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打开门,外头放着煮好的五花肉,上头仍插着一双筷子。
这一次,我同样没有客气,端入屋子里就开始吃。
吃饱喝足,我将碗撂下,再度盘膝在床上打坐。
五更天到,我下意识睁开眼睛的刹那,门嘎吱一声打开。
走廊的尽头,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廊地板咯咯吱吱的怪声,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啪——吊灯从头顶落下,我赫然看见在燃烧的灯油里头,漂浮着一根属于人的手指。
这里头烧的是尸油!
即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我刚吃过东西,还是有些犯恶心。
不过,我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静等着门口的人出现。
脚步声停在门前,戛然而止。
咯咯唧唧的诡异笑声再次响起,借着走廊应急灯的光,向屋子里投射出一道斜斜的影子。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门缝向内流淌,一只苍白皴皱的手,扒着门缝向内延伸。
我叹了口气问,“送过米和肉,是不是该要我的命了?”
“咯咯,唧唧……”干枯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其中夹杂着的阴森意味不言而喻。
忽然,那只皴皱的断臂用指甲缝抠着地板,向我迅速抓过来!
我依旧坐着不动,等那只手抓住我大腿的一刻,就如同沸油碰着冷水,滋滋冒出如沥青般焦黑的液体。
门外惨叫声响起,那只手也嗖的缩回去。
这一切,我早已预料到。
这栋宾馆所处位置阴气极重,在风水中属于养煞地。
人住则气运不通,精神萎靡。
埋尸则变僵,倘有人在此暴毙,魂魄被这股阴气遮蔽,不能入轮回。
困毙在此的魂魄,如同水鬼一般,需要找替死鬼才能上路。
古时,刽子手行刑之前,会给囚犯吃一顿白米猪肉。
一来不让死者冤魂缠着自己,二来吃了好上路。
门外,传来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痛哼与低吟。
我说,“既吃了你的饭,我就不会对你下手。
今天我只是借宿,如果你不识时务,别怪我手下无情。”
脚步声渐行渐远,周遭的阴气慢慢褪却,我继续盘膝闭眼,等待秦澜的同时,也在等待“那人”的到来……天将蒙蒙亮,门外就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旋即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蒙面人,轰然扑倒在地。
我想要上前搀扶,他却用沙哑怪异的嗓音惊慌说,“不要碰我!”
说完,黑衣人强撑着身子站起。
他身材瘦小,面上蒙着黑纱,以至于我分不清男女。
我问,“淫羊邪术,是你布下的?”
“是。”
“关门扔汽油桶,想要害死我的人也是你?”
“是。”
我问,“你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现在却又来这里堂而皇之的找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虽然重伤面对死亡威胁,但黑衣人并不恐慌,反而平静问,“你就不想知道,刘雯丽是偶然才来到那片废弃楼。
我又是怎么未卜先知,事先设下埋伏的?”
“还有,想置秦家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能弄清楚这两件事,秦家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
我和黑衣人无冤无仇,没必要致其余死地,便回道,“说出真相,我可以饶过你。”
“你……靠近点,我慢慢告诉你。”
黑衣人向我招了招手,就在我凑过去的刹那,他的双手双脚,忽然诡异扭曲,像铁钳一样锁住我的四肢。
它的嘴里,喷出一条锁链,勒住我的喉咙。
我的身体彻底被固定住不能动弹,喉咙处的铁链越锁越紧,我尝试挣扎两下,却根本无能为力。
太奇怪了!
这家伙进门的时候,浑身弥漫着颓靡的死气,仿佛将行就木的老人。
一个快死的家伙,又怎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可惜,留给我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我双眼渐渐发黑,即要缺氧窒息。
弥留之际,我隐约看见开车载我来的中山装大叔,他叼着烟走到近前,拽着黑衣人的脑袋轻轻一扯。
咔嚓——黑衣人脑袋应声落地,四肢软绵绵的垂下。
我终于得以挣脱,瘫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爷爷说的果然没错,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危险,哪怕我风水命理功夫出神入化,不加留神也容易阴沟翻船。
扯下黑衣人脑袋后,中山装大叔又三下五除二,将黑衣人的裹身布撕下。
黑布下裹着的,根本不是活人,而是用铁链和木头拼接起的碎尸块!
啪——爷爷粗糙的巴掌招呼在我左半边面颊,剧烈的疼痛让我猛然惊醒。
是梦?
我将脸凑近手机屏幕,看到左半边脸从耳垂的位置肿起,摸起来火辣辣的疼,甚至有些耳鸣。
难道是爷爷借着梦境教训我?
我通读易经八卦,也不知道有借助梦境教训人的奇门功夫,一时间思索陷入僵境。
出租车停在荒僻的路边,前方错落着七十年代破旧的筒子楼,正是我第一次与陆鹤鸣相见的地方。
上次他被抓走时,我们约好一日后,在七零四号房间再次见面,归还收纳刘雯丽灵魂的符咒。
我扶着晕乎乎的额头,亦步亦趋的爬上台阶,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在原地盘膝坐下休息。
十七年来,我第一次有头重脚轻,身体不受控制虚弱的感觉。
爷爷的一巴掌,不可能这么重,我大概是生病了。
陆鹤鸣被抓要关两个月,也不知能不能出得来。
我在等待无聊时,掏出秦澜给我的手机摆弄,很快找到了一个叫百度的搜索框,只要输入问题,它就能给出回答。
在山洞时,我曾阅读过人类科技发展史,对搜索引擎有所了解。
我搜索了:头重脚轻,耳鸣发烧是怎么回事。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区区身体不适,竟然最大可能是无法治愈的癌症!
我被惊出满身冷汗,越深究越觉得匪夷所思,逐渐心跳加快,逆血上涌,呼吸也越发的不畅快。
难道……我真的是癌症!?
忽然,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我的下巴往下流淌,我摸了一把,发现左耳正往外涌出黑红色血液。
耳鸣眩晕感越发强烈,我感觉脑子里有一只虫子在翻搅,终于忍不住昏死过去……“喂,醒一醒!”
有人晃了晃我的肩膀,我嗅到一股令人恶心的酒气与烟味,睁开眼正看见陆鹤鸣放大无数倍的脸。
“小子,那只冤魂收回来了没有?”
我将符咒还给陆鹤鸣,他喜不自胜的抚摸着符咒,咧嘴笑道,“又赚了一千块,你他娘的真是个福将!”
“待会儿我请你下去吃烧烤喝扎啤,算是还你个人情。”
话落,陆鹤鸣指尖轻点符咒,一道黑光从符咒窜出,化作刘雯丽的身影。
可刘雯丽刚现身的刹那,就被一阵风吹散成了虚无。
“操,怎么只是一道灵魂痕迹!”
陆鹤鸣勃然大怒,拎着我的脖颈问,“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把冤魂偷卖给了二道贩子!”
灵魂痕迹,也被称为残魂,是魂飞魄散留下的残渣。
被陆鹤鸣这么一拎,我呼吸更加不畅,只能断断续续的说,“我按照你的吩咐,将符咒贴在了秦茵的额头,除非符咒效力不够,否则不可能仅收了一道魂痕。”
“符咒是阴间统一发配的,对付刘雯丽绰绰有余。”
陆鹤鸣总算松开我的脖颈,愤愤说道,“谅你这愣头青也不会骗我,肯定是背后有更强的邪魔,在魂魄被收走的瞬间,将刘雯丽的灵魂吞了去!”
“吞噬灵魂?”
“没错!”
陆鹤鸣凝声说道,“这片区域最近出了一个吞噬灵魂的魔物,实力非同小可,我最近一直在查探它的动向!”
“刘雯丽的灵魂,很可能就是它吞的!
这么危险的东西在我的辖区内徘徊,我必须得想点办法!”
没想到陆鹤鸣看起来人品不怎么样,正义感倒挺强。
我问,“你有何办法应对魔物?”
陆鹤鸣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不屑的道,“你怕是脑子被驴踢了!”
“我得赶快想办法,向上级申请调职,脑子有病的才会想着和这种级别的魔物硬碰硬!”
咔嚓——一道惊雷炸响,我感觉左半边脑子开始剧烈翻腾,像是把每一根神经揪出,搅成一团,再生生拽开!
我疼得冷汗直流,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旁边的陆鹤鸣一脸懵逼的看向我,“你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一个雷怕成这样?”
我强忍痛苦,开始诵唱咒决: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道家清心咒诵唱了一会儿后,我的意识沉入大脑……在虚无的世界里,我看到一只通体碧绿色的虫子,正趴在我的左半边脑髓,缓慢汲取着养分。
它好像很怕打雷,每次雷声过去,都会扭曲翻腾,搅得我生不如死。
虫子?
巫蛊术?
我是什么时候中的咒!
我不自觉的想起,那个上半身是秦茵脑袋,下半身是虫的画像。
以及刘雯丽蹊跷的死因,被杀后做成木傀的风水师……一切的一切,在我脑海中盘旋缠绕,真相似乎触手可及,可我怎么也揭不开最后一层迷雾。
不过,这些在解决我脑子里的蛊虫之前,一切都无从谈起。
雷声总算停歇一会儿,我有气无力的睁开眼,询问陆鹤鸣,“你对巫蛊之术,有没有涉猎?”
“巫蛊?”
陆鹤鸣疑惑的盯着我一会儿,旋即将手扣在我的脉门处,闭上眼睛细细探测,忽的勃然大惊,“我操,你小子中蛊了!”
“蛊虫害怕雷声,会在雷鸣时翻腾不止,怪不得你刚才痛不欲生。”
说完,陆鹤鸣如避瘟神的退开无数步,生怕我传染给他。
我问,“该怎么解蛊?”
陆鹤鸣解开腰带,离着老远扔在我身前,略作遗憾的道,“你蛊虫入脑,无药可救。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自行了断吧。”
“待会儿我亲自带你回地府领赏……额不,是送你去轮回。”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我将指甲嵌入掌心,强忍疼痛死死盯着陈鹤鸣良久,才缓缓开口说,“你面色发黑,明宫带煞,眉生断纹目带血斑,是横死之兆,只有我能救你!”
“你少胡扯八道,我特么一个阴差,难不能还能再死一次?”
我咬着牙床,强忍疼痛喊,“人尚且能肉身死魂魄投胎,阴差一死,就是魂飞魄散!”
“你不帮我,必死无疑!”
“我不信,你小子这是垂死挣扎。”
陆鹤鸣嘴上这么说,眼神却闪烁得厉害。
我继续说,“十个呼吸之后,你会后颈发凉,浑身汗毛倒竖,感觉像是身体浸在冰窟里不能动弹。”
“这种感觉会持续三个呼吸,是冥冥中命魂感知到必死危机,给你的提示。”
说完这番话,刚好十个呼吸。
陆鹤鸣脸色大变,推开门似乎要撒腿跑路。
“大凶之兆,必死之局!
乾坤十二道已全部关闭,没有我的帮助,你今日必死!”
最后一句痛苦的嘶喊伴着雷声,终于让陆鹤鸣停住脚步。
他脸色煞白,小腿哆嗦着问,“小兄弟,是谁要杀我,我该咋跑?”
“先背上我出门再说。”
陆鹤鸣并没有背我,而是将我放在老式轮椅上,也不顾颠簸中我的死活,一口气从四楼跑到一楼。
暴雨如瀑,遮蔽天暮,我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凝重声问,“告诉我你的生辰。”
陆鹤鸣稍作迟疑,这才说道,“甲子年,庚午月、亥时初。”
“你命宫身宫皆属火,走正东生机偏大。
但今日偏逢奎水,又接连暴雨,外加必死杀局,只能走坤八门,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话时,我一直在观望四周,浓重瘴气自石缝钻出,头顶黑云隐约泛红,是世间要出邪魔的迹象。
我隐约猜测,邪魔出世,和陆鹤鸣必死的卦象有很大关系。
作为阴差的陆鹤鸣,也注意到天象变化,急得带着哭腔道,“你他娘说啥我听不懂,直接告诉我往哪跑就得了。”
“沿西南走二十里,先到地方,我再告诉你怎么走。”
秦德文惊魂甫定,哆哆嗦嗦的说,“小茵大早上忽然要湖边散心。
我走到湖边时,隐约看见湖中心有个黑影,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阴霾的天空飘起雨丝,初夏的天,冷得有些反常。
我和秦澜,搀扶着秦德文回别墅休息。
别墅里黑漆漆的,秦澜开了几次灯无果,正准备检查电闸。
我说,“别白费功夫了,恶灵存在时,会产生强大的磁场,电力系统会失效。”
秦澜惊疑道,“您还懂电器和磁场?”
“但凡与鬼怪相关的书,我都涉猎过一些。”
我取下墙边的消防斧,将桃木做的书橱,三下五除二砍成木块,并扔进去一根蜡烛引燃。
火光映暖客厅,被冻得打哆嗦的秦德文,搬了椅子坐在火堆旁,长出一口气说,“现在我觉得好多了。”
“桃木能驱除体内阴气,你们可以坐近一些,不要乱走动。”
与刘雯丽的鬼魂待在一起太久,秦德文父女俩体内积累太多的阴气,正在被桃木火逼出体外。
随着火焰灼灼燃烧,他们的气色也好上许多。
……刘雯丽的身份已经暴露,她再回来时就是生死之战。
气氛紧张压抑得几乎凝滞,秦德文忧心忡忡的问,“大师,您有几成把握救下我女儿?”
“不知道。”
我盘膝坐在沙发上,闭目凝神,手中握着纸符,静等着秦茵的到来……约莫半刻钟过去,轻盈脚步声由远及近,厚重木门被苍白纤细的柔荑推开,秦茵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笑吟吟的站在我面前。
在秦茵出现的刹那,门外呜咽的劲风猛的倒灌进房屋,华丽吊灯摇晃两下,摔成无数晶莹碎片,桌椅板凳歪斜凌乱成一片狼藉。
唯独桃木篝火覆盖的区域巍然不动,就连火苗也不曾有丝毫摇曳。
秦澜吓得娇躯瑟瑟发抖,一边缩在秦德文的怀里,一边用担忧的目光望着秦茵。
“我只想在这个家活下去,是你们逼我的!”
秦茵光洁的小脸开始狰狞扭曲,皮肉迸开。
她身体骨折畸形,又以诡异的姿势站立着,赫然就是刘雯丽死时的惨状。
“啊!”
恐怖的场面让秦澜尖叫出声,秦德文闭上眼睛,将女儿的脑袋搂进怀里,两人就这么抱团哆嗦着。
还好有桃木篝火的守护,否则被吓破了胆子的父女两人必遭毒手。
“我被这贱女人害死,就该享受她拥有的一切!
谁也不能阻止我!”
刘雯丽尖叫着冲向我,可她的阴气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阵微风而已。
面对鬼魂,心里越怕,她就会越发强大。
无论刘雯丽长相再如何狰狞恐怖,都不过是一具皮破碎的皮囊而已。
在刘雯丽冲到近前时,我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块桃木碎,塞入刘雯丽的口中,并死死扣住她的胳膊。
如此一来,刘雯丽想自杀破坏秦茵的身体,便无法做到。
只不过,恶鬼借助阴气行动,力量没有穷尽,我也只能控制她一小会儿。
即使被我控制住,刘雯丽也格外猖狂,她嘴角咧开露出狰狞笑容,歇斯底里的喊,“有本事你就把我和这个贱女人一起弄死!”
我从怀中掏出陆鹤鸣给的符咒,“你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虽说刘雯丽没见过收魂符咒,但符咒中散发出令鬼魂心悸的气息,就已经让她猖狂表情逐渐凝固,并转化为惊恐。
我说,“这符咒专克鬼魂。
有个阴差拜托我用这东西收了你。”
“你落在他手中,要下地狱受苦百年,才有资格转世投胎。”
“如果你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现在便可让你超度往生。”
见刘雯丽眼中凶戾神色消失,我便将塞再她嘴里的桃木取出。
我说,“我怀疑你的死,是有人在背后预谋。
关于这一点,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就是被秦茵这贱人害死的,你少替她开脱!”
我不由叹息摇头,刘雯丽心中戾气太重,导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表面上,刘雯丽是秦茵的朋友,实际一直心存妒忌,相比较查清真相,她更在意报复秦茵。
“第二个问题,在你死之前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比较奇怪的人接近过你?”
乍然之间,刘雯丽目露凶光,趁我不备一口咬住我的胳膊!
嘶嘶——在她牙齿接触到我皮肤的刹那,接触处喷浓郁黑烟,刘雯丽松开被烤焦的嘴,痛苦呻吟着。
刘雯丽已然被戾气侵蚀心智,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已经不可能。
无奈,我只能掏出符咒,贴在刘雯丽的脑袋上。
伴随着刘雯丽凄厉的惨叫声,一道黑光钻入符咒之中,化作模糊剪影彻底归于寂静。
我将符咒取下时,秦茵容貌恢复如常,软绵绵瘫倒在我的怀里。
秦澜忐忑问,“大师,我妹妹她……”我搀扶着美眸半闭不挣的秦茵,送到秦澜怀里,“刘雯丽的鬼魂已经被收服,你们可以暂时安心。”
虽说身体被刘雯丽掌控,但秦茵的意识一直存在,因此刘雯丽做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秦茵小心翼翼的活动着胳膊和腿,待发现自己恢复身体控制权后,瘪了瘪嘴哇的哭出声。
“姐……这些天……吓死我了!”
惊吓过后,秦澜也搂着秦茵,止不住的流泪。
秦德文也激动得老泪纵横,在我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李大师大恩大德,我这辈子也报答不了!
这次您救了我全家的性命,无论要什么报酬,我都不会吝啬……”我叹了口气,“报酬的事不着急,先让你们活下来再说吧。”
犹如当头的一瓢冷水,将秦家三人浇醒。
秦德文忐忑的问,“大师,您的意思是……刘雯丽还可能再回来?”
“刘雯丽已经除掉。
但我猜测,藏在暗处要对付你们的人,要比刘雯丽恐怖得多。”
我凝声说道,“刘雯丽的事件不是巧合,而是幕后有更强大的人在精心策划。”
“且这栋别墅的风水,还存在很大的凶险,需要长时间……”没等我说完,秦茵就怯生生的说,“大师,我觉得事情兴许没那么麻烦。”
“这栋别墅带给我们太多不好的回忆,这件事情过后,我们就会搬离这里,所谓别墅风水,再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至于以后再有人用邪灵对付我们,也没必要担心。
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多做善事,苍蝇也没法叮无缝的蛋。”
我仔细思索秦茵的话,忽然觉得格外有道理。
有俗语云:鬼怕恶人,凶戾滔天,镇煞驱邪。
鬼怕君子,生性坦荡,凛然正气。
鬼怕功名,紫薇加身,天神庇佑。
经历了刘雯丽的事情以后,她的心智变得越发成熟,再不是当初那个任性刁蛮的小姑娘。
秦茵眼眸低垂,语气落寞的说,“刘雯丽的死,其中有我的过错。
我会为她斋戒满一百天,每天给她念往生咒。”
我赞许的点了点头,“万般诸恶,皆灭于心中善起。
你们既然有如此觉悟,灾劫或许能就此了结。”
恍然间,我似乎明白了爷爷的用意。
正如我拯救秦茵一般,真正能搭救她的,并不只是我,还有她心中的善念。
移风易水,引人向善,积累功德,方能躲天灾地劫,才是爷爷要我下山的本意……临别时,秦澜给了我一张价值百万的银行卡,一部存着她电话号码的手机,还动用秦家的资源,办理了暂住身份证。
雨越下越大,我撑着一柄黑伞,站在别墅门口向秦澜一家挥手告别。
我正要上出租车时,秦茵忽然扔下雨伞,向我快步跑来。
还没等我反过神,她就踮起脚尖搂着我的脖子,嘴唇轻点在我的左耳垂,旋即捂着通红的俏脸,逃也似的回了别墅。
湿濡的唇珠碰到耳垂的刹那,我体会到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我迷迷糊糊在出租车上睡着,梦里又回到了与爷爷共同生活了十七年的山洞。
我满怀自豪的向爷爷讲述了,离开山洞后在秦家发生的事情,却没想到爷爷发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火。
他让我跪在地上,厉声质问说,“这些年的风水命理,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引人向善?
积累功德?
你刚出茅庐的小子也配说这八个字?!”
“被人骗去半条命,还喜不自持!
这一巴掌让你好好动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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