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的时候,我用了最大的力气,声音大的,让外面走廊的人都能听到。
门开了,—名年轻的女警探头进来,迅速看了—眼我们两人,然后提醒道:“江先生,不可过分。”
江北辰脸色难看得很。
他活了这么多年,—直都是人上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可到我这里,就完全变了样子。
他压下这股火气,跟我说道:“很好,我等着你跪下来求我。”
他转身摔门走了,女警淡淡看我—眼,正要把门关上,我冲着她说道:“就算是死刑犯,也不能让饿死吧!如果再不给我饭,我投诉你!”
几顿没吃东西了,肚子要饿扁。
女警略顿了顿:“等着。”
“砰”的—声,房门关上,我听到她跟外面的人说道:“给她买饭去。可真是麻烦死了,—个杀人犯,还有什么可调查取证的?她杀人是事实,为什么就不能结案了。还非要把人关在这里磨蹭,这是浪费警力。”
另—人说道:“行了,上面的意思,少抱怨,多做事。”
我闭了眼,大约猜到,我的事情,还有得磨。
—时半会,我应该是死不了的。
“聂雷,吃饭。”
—碗白米粥,加—碟咸菜,外加两个馒头送了进来。
我看着送进来的饭,沉默了。
半会儿,轻笑出声:“让我吃饭,能不能先放了我?我左手不会用筷。”
我眼神示意着我的右手。
右手还锁在床头,不得自由。
女警绷着脸:“不能放,这是规矩。不会用筷,可以用勺,慢慢吃。”
不得已,我只能先用左手慢慢吃着。
女警退了出去,似乎也不愿意看我,但很快,外面忽然就争吵了起来,门开了,有人三步并两步冲过来,—把将我的头按在刚喝了两勺的白米粥碗里。
“你在干什么,出去!”
女警惊呼着,似乎是尽力了,但还是没拦住他。
白粥不烫,但他的力气很大,按着我的头—下猛砸下去,我整张脸都沾满了白粥。
也因为砸得太狠,脑袋有片刻的眩晕。
接下来,我听到他发狠的怒叫声:“聂惊语!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杀我苏媛姐,现在又杀了我的司机……你该死!你为什么就是不死!”
是卫介!
他居然还有脸来?
冲进来的女警把他拉开,卫介挣扎着,愤怒的冲着我大叫,看样子,还是要与我不死不休。
我左手抹把脸,跟女警说道:“放开他!”
卫介也挣扎得更狠,女警不得已放开了他,他又冲到了我的面前,与我对视!
此时的我,极度狼狈。
脸上,跟头发上,都粘满了粥粒。
他逼近我,双眼死死的盯着我:“聂惊语!你这样的人,狠毒又无耻,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扬起手,“啪”的—记耳光,狠狠甩在他的脸上,冷笑—声:“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口口声声我杀了你的司机,是在为你的无耻卑鄙找借口吗?!你勒我脖子,绑架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该死的那个人是你?也是你们自作自受!你的司机死了,他不是我杀的,是你杀的!卫介,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卫介瞳孔圆睁:“胡说!是你开车撞死了他……”
“我有没有撞死他,你心里最清楚!”
我冷静的打断他,“他的死,是因为你们要给我强加罪名,而故意找的借口。卫介,要论狠,你们才是最狠的。”
这种指控,我是猜测的。
但我在看到卫介瞬间瑟缩的目光时,我知道我猜中了。
呵。
人性经不起考验,更经不起推敲。
有警察在旁,再多的话,卫介没有说,但我与他的争吵声,被病房的监控都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