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伟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出:“明白。”
老默跟着年轻人进到店里,看着年轻人从保险柜里摸出一叠假证件,用橡皮筋捆在一起。他警惕地观察着,透过窗户看到街道上多了几个摄像头,似乎都冲着这家店。
“街上多了些摄像头,是新装的吗?”
年轻人随口说道:“没注意。”
老默盯着路对面停着的一辆面包车,车窗很黑,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
“警察是不是来找过你?”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壮壮胆,说:“是,但是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我这人只求财,别的跟我没关系。”
安欣匆匆赶到,带着陆寒等人,走到面包车边,敲了敲玻璃。“怎么样?”
施伟说:“两个人都在里面没出来,一直有音乐声。”
安欣看看表:“待了这么久?走,过去看看。”
安欣带头向打印店走去。他的手按在了后腰的枪套上,把按扣打开。打印店亮着灯,里面音乐声大噪。
屋里仍然脏乱,电脑开着,随机播放着音乐。此刻空无一人,角落里的一扇窗户被砸碎了,防盗窗也被踹开,就这么大敞着。安欣闻到一股血腥气,他急转到柜台内。年轻人蜷缩在角落里,满身鲜血,被割了喉。陆寒冲到敞开的窗前,外面是一条黝黑的夹道,老默早不知踪影……
被害者李顺有一个儿子李青,是一名间歇性神经病患者,看人的眼神都是斜的,手一激动就止不住地哆嗦。先前李宏伟代表工地给穷困的李青送了一些钱和吃的便打发了他,如今为了让高启强服软,李有田父子俩又想利用这个可怜的年轻人。此时的李青胳膊上戴着黑箍,走进村委会,屋里只有李有田父子俩。李青十分关心害自己父亲的凶手是否已经被抓获,听到对方势力很大、公安也不敢抓的时候,李青便突然发病,掀翻了李有田的办公桌。
李有田见怪不怪地扶起桌子,自己收拾着。
“你爹顺子多好的人啊,老实巴交的,说没就没了。你娘死得早,你身体又不好,家里全靠你爹撑着。平时村里帮衬得也少,我是支书,往后你家里缺什么吃的用的,就来村委会领,不想开伙了就到我家里,添双筷子……哎,以后你一个人,日子可咋过啊?”
李宏伟连忙补充着:“这账啊,都得算在高启强头上,也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你爹就是太老实了,才被他们欺负!古时候那些大英雄、大侠客,哪个不是有仇必报,杀父之仇可是不共戴天!”
李有田父子一唱一和,李青整个人哆嗦得更厉害了。
看着李青的样子,李有田和李宏伟心里大概有数了:下午安欣对李青的问询估计不会太顺利了。
海堤上惊涛拍岸,公务车孤零零地停在堤岸上。李响和赵立冬在车里见面。
赵立冬开门见山:“约你几次都推三阻四的,莽村的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
“不是我负责的,不太清楚。组长是安欣。”
“你师父可比你识时务得多了,别浪费了他的苦心。他可是收了徐江不少好处。你可以去查查他的账,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李响开车门要出去。
赵立冬继续说道:“回去给建委打个电话,就说工地可以批准开工了。”
莽村居委会内,对李青的问询在李有田的预料之中。安欣深知村民们对警察的不信任感和李有田脱不了干系,为了能安抚李青的情绪,不让他做出过激行为,安欣决定避开李有田,再找一次李青,于是让陆寒出去买些吃的,找了借口去李青家里,打算做顿饭。
洗菜,做饭,吃饭,气氛融洽,死气沉沉的屋里平添了生气,李青终于慢慢放下戒备,露出了笑容。
安欣假意找菜,目光却落在墙角李青刚宝贝似的抱回来的编织袋上。
“小葱呢?小葱放哪儿了?应该来点儿小葱啊。”说着话,他的脚将编织袋的口踢开,里面露出大团渔网。安欣用脚踩踩,没发现硬物。
李青捡起地上的小葱,递给他,说:“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