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舒陆津川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告白当天,跑路三年的老公突然诈尸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雯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接通电话的时候纪舒注意了下时间。凌晨一点。陌生电话。“你好,哪位?”纪舒摩挲了下眼睛,话语间带着留存的困意。手机对面停顿了几秒,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是我不好意思,你打错了。”纪舒挂断了电话。原本昏沉的大脑却因为这一通电话清醒了不少。大半夜来个陌生电话,又是哪个无聊人士的恶作剧。没过多久,熟悉的铃声又响起。还是刚才那个号码。犹豫了三秒,纪舒接起。手机对面有些嘈杂,狂欢声像是具有穿透力一般在卧室回荡,纪舒把手机拿远了些。这时一道甜腻娇软的女声透过听筒传入了她的耳朵——“陆少”纪舒皱起眉头,清亮的嗓音中压制着怒气,“陆津川?”“是我。”男人语气冷淡,在静夜里更加显得冰凉。纪舒当即就把电话给挂了。......悦园。“这么不小心?”陆津川...
《被告白当天,跑路三年的老公突然诈尸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接通电话的时候纪舒注意了下时间。
凌晨一点。
陌生电话。
“你好,哪位?”
纪舒摩挲了下眼睛,话语间带着留存的困意。
手机对面停顿了几秒,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是我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纪舒挂断了电话。
原本昏沉的大脑却因为这一通电话清醒了不少。
大半夜来个陌生电话,又是哪个无聊人士的恶作剧。
没过多久,熟悉的铃声又响起。
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犹豫了三秒,纪舒接起。
手机对面有些嘈杂,狂欢声像是具有穿透力一般在卧室回荡,纪舒把手机拿远了些。
这时一道甜腻娇软的女声透过听筒传入了她的耳朵——“陆少”纪舒皱起眉头,清亮的嗓音中压制着怒气,“陆津川?”
“是我。”
男人语气冷淡,在静夜里更加显得冰凉。
纪舒当即就把电话给挂了。
......悦园。
“这么不小心?”
陆津川不着痕迹地推开了面前的女人,看着衬衫上的红酒渍轻拧了眉头。
“陆总,真不好意思把您的衬衫弄脏了,我给您脱下来吧。”
红裙女子在被陆津川推开后再次向前扑去。
她今晚已经观察陆津川很久了,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对付陆津川这种花花公子她就没有失手过。
“不用。”
陆津川点开已经熄屏的手机屏幕,扫了一眼后又关上,重复了好几遍却依旧无法平息内心的烦躁。
见自己的手被挡开,红裙女子不死心,轻轻搭上了陆津川的手,咬了下嘴唇嗲嗲的开口:“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赔给您吧。”
陆津川看了眼手里被塞进来的房卡,嘴角弧度上扬,戏谑了一声。
他的笑声像是某种鼓舞,红裙女子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她扬起下巴,带着含情脉脉的眼神有些试探性的看向了陆津川。
“好啊,爱马仕最新款,售价一万五。”
陆津川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波澜,“现金还是刷卡?”
红裙女子脸色开始变红,过一会儿又变白,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柯津刚从劝酒里冲出来,就听到了他哥说的这句话。
“什么现金刷卡?”
作为一个常年流连花丛的男人,面前的这副场景柯津一眼就懂了。
他说出来的话中带了几分斥责,“我哥是有家室的人,什么人都来沾边?”
柯津伸手招呼女人离开,红裙女子见状赶紧起身。
“等下。”
陆津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女子动作一滞。
难道真要让她付钱?
“东西记得拿走。”
她回头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房卡,一把拿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柯津把酒杯往陆津川面前一递,吊儿郎当的开口,“欢迎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兄弟给你办的这个接风宴不错吧!”
陆津川仰头干掉了一杯酒,语调懒散,“没记错的话这次我在美国只待了一个礼拜,你自己想玩别拿我当借口。”
柯津接到他哥甩过来的那剂眼色,讪讪揉了揉鼻子,一脸心虚,“咱两这关系,别介啊!
我前两天新买了艘游艇,那等你生日那天给你办个豪华游艇派对!”
陆津川冷哼一声,眼神透着轻傲和散漫,“十二月,你出哪门子海。”
柯津一点也不恼,反而理直气壮回应:“那明年我生日咱们再一起出海!”
“哥,你今晚怎么总看手机啊,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陆津川没有回复,他的目光时不时游移到面前的手机上。
他紧紧抿着下唇线,根本没注意到柯津在旁边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通。
......纪舒早上醒来感觉头晕晕的,昨晚那通电话让她一晚上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整个人不在状态,她好像有些感冒了。
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身体终于亮红灯撑不住了,方也已经倒下有两天没来上班了。
这几天降温,天气变化太快,纪舒被病毒钻了空子,十有八九也中招了。
她起身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里面有几个同事在八卦。
“徐星媛和陆津川太配了,日理万机的陆总还特意抽出时间去接机,舞蹈家和霸道总裁我真的磕死!”
其中一个人发出了公鸡打鸣般的尖叫。
“陆总带着徐星媛去定制戒指了,这俩一起生的小孩颜值得多高啊。”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一字不落进了纪舒耳朵。
水漫出了杯口。
“嘶。”
烧开的热水很快在手上留下了红印,纪舒看着红痕越来越重,鬼使神差般伸手去按了一下,居然在痛中汲取了些快感。
其实不应该意外,她早就知道陆津川喜欢徐星媛。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两人也不会因此分手。
徐星媛应该是知道陆津川要和她离婚的消息,所以才这么快从美国回来。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纪舒感觉到像是有人向心脏开了一枪,又痛又酸,可明明应该一枪致命,偏偏要拖着剩下半条命忍受煎熬。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心脏被绞着,从包里拿出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又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这次她清醒的感觉到心脏的痛楚在不断加强。
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空,沉重得无法喘息。
明明已经吃过药了不是吗?
明明已经知道陆津川不爱她,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从万丈高楼上失足掉下,不断下坠。
高夏的电话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纪舒像是被骤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过了好一会才接起。
高夏清脆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话里还带着俏皮的尾音,可纪舒还是从字里行间听出了她的紧绷。
“亲爱的纪舒小仙女,你已经失踪快一周了,是又回天庭了吗?
请问今晚您可以下凡一趟陪我用餐吗?”
在高夏的话里,纪舒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一点点恢复有节奏的跳动。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爱她。
原来她还活着。
纪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缓笑了起来。
“可以,收到。”
电话那头传来了重重的呼气声。
“好滴,地址发你手机上。”
结束通话,纪舒终于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
下班后她看了眼高夏发过来的地址,是悦园。
在出发前,纪舒特意吃了颗药想着能压制一下感冒。
“你们可算来了。”
徐星媛笑意盈盈地看向纪舒,自然地挽起了她的手腕,刚才那些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纪舒身上。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纪舒,我的高中同学。”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感叹,“原来是星媛的高中同学,怪不得她刚才会扔下我们去找你呢。”
“星媛,你的朋友怎么都长的和你一样好看。”
徐星媛摆了摆手,娇嗔开口,“别拿我打趣。”
纪舒不想听这些人的假意奉承,侧了一下身体想把手抽出来。
就在这时,徐星媛转头看向了她,“纪舒你别听他们开玩笑,我去门口接个人,你们先玩。”
说完就将手自然地从纪舒的臂弯中抽出,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徐星媛离开后,原本簇拥在她身旁的那群人也渐渐散去,各自回到之前的位置。
除了一个男人。
从刚才开始,纪舒便注意到男人打量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从她身上飘过,眼下人群散去,他打量地更是肆无忌惮。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方才行为的不妥,略微迟疑了一下,迈步上前。
他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纪小姐。
刚刚多瞧了您几眼只是觉得看着特别眼熟,所以才忍不住开口询问。
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在北城上的大学吗?”
纪舒皱了皱眉,但还是礼貌地回应:“不是,我在杭城读的大学。”
男人听后若有所思:“那应该是我认错了,三年前我在朋友的生日宴上见过一个人,和您长得很像,可能是我记错了,实在不好意思。”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躁动。
纪舒转头就看到陆津川在一群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陆津川一进门,原本散落在宴会厅各处的人瞬间浩浩荡荡拥了上去,气氛一下子暖起来。
北城富家也分三六九等,而陆家就是金字塔尖。
陆津川就是北城顶尖的大人物。
世嘉传媒总裁加上陆氏集团继承人身份的加持,便足以让别人敬畏他,臣服于他。
陆津川被围坐在正中央,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攀附,纪舒在最外圈的人群。
高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她旁边,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徐星媛这么淡定自然站在你老公旁边,这想上位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纪舒反驳,“是前夫。”
“这不是还没离婚吗,我上去给她科普一下婚姻法。”
高夏气冲冲地走了上去。
纪舒愣了一下,急忙跟上。
“陆少,什么时候约一下去北欧滑雪啊,咱们上次见还是在克罗地亚海钓吧。”
“陆少,我听说吉城有一个滑雪场也不错,下次可以去那里约一场滑雪。”
“我听说柯津刚买了个酒窖,前两天还说要办评酒会,怎么还没动静。”
“陆少你怎么迟到啊,星媛第一天回国,你也太不重视了吧。”
人群中的声音一字不落进了纪舒的耳。
富家子弟围坐一圈,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滑雪、海钓、红酒......明明是徐星媛的欢迎会,却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名利场。
陆津川一字不发,倒是徐星媛乐此不疲句句回应,“津川没有迟到,他刚才帮我去买蛋糕了。”
纪舒脚一愣,徐星媛的话无声无息钻到了心里。
她想到了刚才那通挂的极快的电话,原来他说的很忙,就是为了帮徐星媛买蛋糕。
“陆总对星媛姐真好,知道她鸡蛋过敏,特意选了这家店去买蛋糕。”
侍应生推着蛋糕走了进来,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一句,直接将气氛推到了高潮。
徐星媛故作羞涩的看向了陆津川,却发现男人的视线根本没有在她身上。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落在了站在人群外的纪舒身上。
陆津川原本微垂的头抬了起来,隔着人群望向了纪舒。
两人目光相对。
一站一坐,一高一低。
一人抬眸,一人垂眼。
其实陆津川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他一进门就注意到纪舒面前站了一个男人。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交谈间那个男人还羞涩笑了一下。
从刚才到现在,在场几乎每个人都上来和他打了招呼,而纪舒就当是没他这个人,从他进来开始就没拿正眼瞧过他。
陆津川握着酒杯的手不可察觉的禁了紧,喉咙滚了滚,“纪舒,你过来。”
五个字吸引方圆几十米内的人都看了过来。
陆津川为什么会叫她?
是想让她出丑吗?
还是想让整个北城的富家子弟看一下陆夫人的大度?
不对,在场这些人中除了徐星媛和高夏没有人知道陆津川已婚。
高夏努力踮脚给纪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
纪舒装作没看见她的眼神,也没听见陆津川的话,扭头走开。
高夏一脸恨铁不成钢。
纪舒走到了宴会厅另一边,人少的可怜。
她走到落地窗前,低头发现两手握得紧紧的,心脏深处传来了迟来的钝痛。
这一刻纪舒不得不承认,她的难过,她的嫉妒,她的可悲。
原来爱与不爱的差距真的这么明显,这么大。
陆津川会记得徐星媛鸡蛋过敏,可以跑遍整个北城给她买一个不含鸡蛋的蛋糕,却从来不知道她菠萝过敏,之前在陆宅还给她夹了带菠萝的菜。
刚才他和徐星媛坐在一起,活脱脱像极了登对璧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他们被拥在中央,而她站在人群最外边,只能像个小偷一样窥探着可望不可即的幸福。
如果当年和陆津川结婚的人是陆津川,他们一定很幸福吧。
想到这,纪舒心口又是一阵抽痛。
不知道是感冒的后遗症还是因为刚才没怎么吃东西,她的脑袋有些犯晕。
纪舒伸手撑着落地窗想缓一下力气,一团黑影在这个时候笼罩住了她,她像是瞬间被按了静止按钮。
“刚才叫你为什么不过来。”
陆津川不辨喜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纪舒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陆津川将她微妙的眼神转换尽收眼底,摩挲指腹的力道不自觉变大:“对我就爱答不理,对别的男人就笑脸相迎。
纪舒,你是想把婚内出轨这个罪名坐实?”
“眼神不好就去看医生,语文不好就去找老师。
我和别人说两句话就是出轨,那世嘉传媒可以改行造铁路了。”
纪舒不想再进行这种这种幼稚对话,侧身想从另一边离开,手却被拉住,一个转圈后落入了陆津川的怀抱。
徐星媛说话声并没有刻意降低,纪舒听到了。
陆津川神色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蛋糕。
像是死神终于下了最后宣告,垂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终于掉了下来。
纪舒自嘲地勾起了嘴角,笑容中带着深深的苦涩,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嘲笑着她的天真和愚蠢。
从早上看到那条新闻开始,再到晚上宴会厅里发生的一切。
这些无一不在一遍遍提醒着陆津川不爱她的事实。
纪舒并不觉得陆津川会知道她菠萝过敏,只是人总是会存着那点卑微的期待。
而这份期待在陆津川接过蛋糕的那一刻化成一把刀,不偏不倚从插在了她的心口。
陆津川拿着蛋糕向她走来,向前一递。
一模一样的动作,所有记忆顺着此刻往前拉,开始重合。
这不是陆津川第一次递给她菠萝蛋糕了,上一次还是在高三。
陆津川为了哄徐星媛高兴,给整个班级都买了蛋糕。
那天他也是像今天这样,漫不经心地拿着蛋糕走到了她面前。
她和陆津川高中交集并不多,纪舒只能在他过来找徐星媛的时候才能看见他,但那是她喜欢陆津川的第三年。
纪舒从回忆中被拉扯出来。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我不吃蛋糕。”
陆津川带着冷质的嗓音从头顶落下,“纪舒,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他冷漠疏离的一句话把正插在她心尖的刀子又捅得更深了些。
陆津川蹙了蹙眉,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纪舒!”
纪舒微微低垂着头。
感冒带来的阵阵眩晕感侵蚀着她本就混沌不清的大脑。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起身,略过陆津川从吧台拿来一杯酒,转过身面向徐星媛。
纪舒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杯酒祝贺你回国,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
纪舒放下空酒杯,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去哪?”
陆津川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徐星媛不露声色地伸出手,紧紧拉住了陆津川的衣袖,“津川,这里还有好多人都在等着你呢!”
纪舒扭动着手臂挣脱了他的束缚,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和抗拒,甩开他的手后扭头朝着大门走去。
高夏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下行途中只是静静握着她的手,纪舒冲着她笑了笑示意没事。
两人今天都喝了酒,在楼下等车的时候黑色库里南停在了面前。
库里南的黑色车衣在幽暗的光线下折射着光芒,如同一头猛兽蛰伏在黑夜里。
后车车窗缓缓落下,在见到车内的人时纪舒眼神顿了顿。
“上车!”
陆津川的脸庞一般隐匿在暗色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从简单的两个字中听出他的淡漠。
纪舒的目光从他脸上略过,拒绝的意思昭然若揭。
陆津川眸色晃动,凌冽的眼底似乎结出了微微冰霜,“离婚协议不要了?”
语气坚定像是笃定纪舒一定会上车。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打的车也到了门口。
纪舒深吸了一口气,安抚好高夏把她送上车后,拉开了库里南的车门。
车子疾驰驶入夜色。
北城高楼大厦的灯光交相辉映,来往的车流如流动的光带,伴着霓虹灯的照耀向远方蜿蜒而去,黑色库里南灵敏地穿梭在车流中。
两人之间隔得不远,一股淡淡的香味钻入了纪舒的鼻腔,陌生但又熟悉。
熟悉是因为这是陆津川车内的香氛味,陌生是因为其中还夹杂着另一个人的味道。
徐星媛的香水味道。
或许刚才喝下的那口酒起了反应,纪舒感觉到胃里渐渐起了灼烧感。
她攥了下拳将不适感压下,冷冷道:“离婚协议呢?”
陆津川的脸黑的像是能滴出墨来,眼里怒色渐浓,“我让你上车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
纪舒冷冷嗤笑了一下,“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三年的时间已经消磨掉了她想和陆津川交流的欲望。
她和陆津川一来二去间的争吵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陆津川躲了她三年,这次突然出现不就是因为三年协议即将到期。
“纪舒,三年前的离婚协议是我给你的,那三年后我也有权收回。
离婚协议签字的权利,在我。”
车内狭小的空间让纪舒有些喘不过气,刚才喝下去的那口酒也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在胃里重重坠着。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纪舒半捂着肚子对着司机说了句停车。
司机听了一路的争吵,有些尴尬地试探询问:“陆总,要停车吗?”
陆津川眼神晦暗不明,喉结上下滚动,“继续开。”
语气坚定不容人拒绝。
到了翡翠御府门口,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纪舒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后背起了冷汗,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半清醒和半混沌之间徘徊着。
进门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她的手腕,胃部猛地抽搐了一下,刚刚喝下的那口酒仿佛在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剧烈的痉挛传遍全身。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挣脱陆津川的手腕。
他的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陆津川单手接起。
空荡的静夜将那头清冷的女音扩大了数倍,纪舒可以清晰的听到是徐星媛的声音。
“津川,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柯津他们还等着你呢。”
陆津川沉默了一会,淡淡说,“等会。”
“那你回来路上小心。
对了,刚才设计师打电话问我戒指细节图,明天我们再去一趟吧。”
“明天再说。”
脑袋传来的昏沉感愈发严重,纪舒紧紧捏着手指,指甲狠狠的戳进了手掌心,想用这种自虐式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也是在欺骗大脑,妄图掩盖心里的疼痛。
没事的,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会这么难受,回去吃药就好了。
没事的......“你怎么了?”
陆津川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挂断了电话,直直盯着纪舒。
他发现纪舒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手指被攥的关节都已经发白。
他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烫意顺着肌肤相碰传了过来。
“我没事。”
纪舒的头越来越晕,因他这个动作打了下冷颤,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可生病的她那里是陆津川的对手,他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脸掰回,手顺着脸颊往下摩挲着她的皮肤,白皙的脖颈眼下被烧得通红,温度高的吓人。
陆津川收回了手放在自己额前探了探温度,蹙眉沉声道:“纪舒,你发烧了。”
纪舒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刹那间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
最后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前倒下,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和知觉。
医院。
“......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好!”
耳边传来一道清冽的女声和低沉的男声。
陆津川坐在床边,看着躺在面前的纪舒。
一头黑发随意的散落在枕头上,本就白皙的脸庞在黑发的衬托下更显得苍白,她像一个孩子一般,露出的手指抓着被子微微蜷缩着。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蹙着。
陆津川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在看到她轻微颤动的睫毛后起身站立。
纪舒从一阵头晕目眩中醒来,睁眼就是一间四四方方洁白的房间。
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消毒水味和床头摆放着的医学仪器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
纪舒目光在陆津川身上上下逡巡了一番。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了陆津川身上,他的脸一半匿在光线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梢。
纪舒心下了然,昨晚她晕倒后应该是陆津川送她来的医院,这一来一回很有可能错过了徐星媛的欢迎会。
难怪他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分得这么清楚,你计划了多久?”
“这和你无关。
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相隔半米,各执一词。
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陆津川移开眼,“都说是三年前的离婚协议,现在肯定有新的补充,有没有问题具体得让律师看了才知道。”
“律师?”
纪舒不解。
“嗯。”
纪舒追问:“那要多久。”
陆津川看了她一眼,讥嘲道:“你这么急着离婚,该不会是我不在的三年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纪舒紧攥着衣角,冷声道:“我不像你。”
不像你三年里周边莺莺燕燕不断,不像你可以旁若无人的和徐星媛卿卿我我。
“你不用扯开话题,既然你要找律师那就快点。”
“我这是传媒公司,又不是律所,律师随叫随到。”
纪舒音量高了几个度,呵道:“难道世嘉传媒没有法务部吗?”
陆津川不耐的揉了揉眉心,“谁家法务部负责看离婚协议。”
纪舒撇开眼,心下了然其实这只是他的借口。
他们的婚姻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陆津川肯定也不想自家员工知道他已经和自己结婚的消息,否则以后他和徐星媛结婚后,怎么向外人交代。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陆津川没有回答她的话,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拨通了内线电话,“让罗杰进来。”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敲门声。
罗杰得到允许后进来站在了沙发前,神色恭敬,镇定自若。
可是他心里却很是忐忑,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到总裁夫人就碰到这种场面。
他的特助生涯在今天迎来了第一次暴击。
陆津川下巴一抬,“去给我找个律师。”
罗杰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最后是严肃,“是项目上出什么问题了吗,我马上联系法务部。”
陆津川呼了口气,嗓门高了几个度,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我要离婚律师!
现在!
立刻!
马上!”
罗杰顿时觉得一股冷气沿着脊椎往上爬,拿起电话躬着身退到了门外。
纪舒看向不远处倚着桌子的男人,“律师什么时候来?”
陆津川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离婚协议需要重新拟,你先回去吧。”
纪舒的视线从他身上略过,“好。
那等律师重新拟好后,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说完,她拿起包起身绕过沙发准备离开这里。
“等下。”
陆津川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纪舒回头。
他扯了扯领带,“财产上面你有什么要求吗?”
纪舒不解。
陆津川意味不明盯了她几秒,淡淡开口:“离婚财产。”
纪舒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一分都不要。
刚才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她不想拿走陆津川的任何东西,她现在只想快刀乱麻早点结束这段婚姻。
“一分都不要,你确定?”
“我确定。
没有了财产分割这块内容,重新拟离婚协议的速度也会快一点吧。”
陆津川呵了声。
纪舒不再理他,扭头朝着门走去。
陆津川手指摩挲着办公桌沿,冲她的背影喊了句:“你把我微信加回来,等新协议拟好了我发给你。”
纪舒顿了几秒,回头:“不用了,我刚刚加了罗特助的微信。
离婚协议不用发给我看,你直接让罗特助通知我。”
说完,她转身迈步离开,在拉开门的刹那,罗特助刚好从外面推开了门。
纪舒报以微笑,点了点头,说了声“辛苦罗特助。”
罗杰一脸疑惑目送总裁夫人离开,转头就对上了自己总裁的眼神。
陆津川眼尾一抬,慢慢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凌冽的压迫感直面而来。
罗杰在心里默念总裁特助准则,抿了下嘴巴,轻轻咽了一下喉咙然后迈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陆总,离婚律师找好了,要让他现在过来吗?”
陆津川面色阴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自己的胸腔。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愤怒的质问,“罗特助,你很急吗?”
罗杰:“......”请苍天!
辨忠奸!
......纪舒从世嘉出来后,就到了和高夏约好的咖啡厅。
纪舒把早上发生的情况大致和高夏说了一下。
高夏听完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砰”一声重响,引的周围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她眉头紧蹙,一脸愠色,“陆津川怎么连离个婚也这么磨磨唧唧的。”
纪舒倒是一脸淡定,“也不差这么几天了,只要等他把新的离婚协议拟好,就可以正式办手续了。”
高夏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不约而同举起咖啡杯轻轻一碰。
纪舒原本以为离婚这件事会让她很痛苦,但当她真正决定好的那一刻却发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就像是智齿萌出的时候会发炎会红肿痛,吃不了饭喝不了水,但一旦鼓足勇气去医院拔掉,那这种痛楚便彻底消失不见。
而与陆津川离婚,对纪舒而言,也是如此。
这次她决定把自己交给理性,把深藏在心底的痛楚彻底拔出来。
下午的时候,纪舒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工作室,原定的和高夏吃饭只能改天。
工作室的主理人是大她两届的直系学长,人送外号老周。
老周从美院毕业后拉了一笔投资创办了万物生这间工作室,主要负责壁画和墙绘,这几年也慢慢在北城设计圈里打出了名声。
纪舒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风风火火赶到了工作室,推开老周办公室的门却看到他不紧不慢,满脸悠然自得地泡着茶。
她拉出椅子,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老周的对面,然后用一只手轻轻地托起下巴,目光紧紧地盯着老周。
“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不是来看你泡茶的吧?”
老周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缓缓移到她面前,“刚撬的老白茶,先喝一口。”
去年万物生和隔壁的一个设计公司碰上了同一个项目,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老周半路开香槟,不仅项目黄了,人也一气之下进了医院还动了个小手术。
经过那事老周似乎像是变了个人,从研究金钱之道转为讲究起了养生之道。
老周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纪舒,斯尔顿酒店的项目还记得吗?”
纪舒思索了一下,“斯尔顿大厅的浮雕壁画?”
老周微微颔首。
纪舒皱了皱眉头,疑惑追问:“那不是半年前就已经定下来,只不过一直没透露是哪家设计公司。”
老周听的皱眉,摆了摆手,“昨天听到的风声,说那家设计公司有意准备和外面的工作室合作一起完成这个项目。”
茶杯有点烫手,纪舒拿起放在一边。
“和外面的工作室合作?”
纪舒疑惑。
老周点点头说,“离斯尔顿酒店正式开业还剩不到半年的时间,其他工作室都莽足了劲想拿下这个项目,我们万物生自然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这几天抓紧赶个方案出来。”
纪舒点点头,“问题不大,只不过我最近有私事要处理,一个人应该来不及。”
老周嘴角微微上扬,“这事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一个得力好帮手,过一会儿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陆津川,你一个要离婚的人,和前妻耍什么流氓?”
纪舒这一巴掌没收力,陆津川的脸火辣辣的疼。
这是他二十七年来挨得第一个巴掌。
还被骂了流氓。
陆津川脸色蒙上一层阴霾,他伸手一把将纪舒捞起,冷漠锐利的眼神如同鹰隼般直直盯着她。
“纪舒,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我们好像还是合法夫妻吧?”
陆津川每说一个字就朝着她靠近一分,最后‘合法夫妻’四个字说的更是咬牙切齿。
透过车窗,纪舒看到了她此刻的模样,血色正一点一点从她面上消失。
“陆津川,原来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
纪舒说。
“那你三年前把我扔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妻子?
你是不是以为今晚你在陆家帮我出了口气,我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三年。
整整三年。
纪舒第一次觉得北城真的好大,大到她明明和陆津川在一个城市生活,可三年都没有见过一面。
究竟是见不到,还是不愿见。
结婚第二天就和新婚妻子分居,这件事在圈子里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素青的嘲讽。
周围人的嘲笑。
这样的日子纪舒过了三年,从一开始的解释到后来的佯装无所谓。
陆津川心口窝着火,微抿的嘴唇透出冷漠的气息,浑身被凌厉包围。
面对纪舒砸下的连环问他不由分说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抵在自己胸前想要挣扎逃离的手,语气凛冽至极,犹如一块千年寒冰。
“纪舒,当年是你爸死前求着我们陆家让我娶你的,你不会忘了吧?
也对,毕竟你连你爸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陆津川一番话如同冷箭,狠狠的砸在了纪舒身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被提到去世的爸爸,纪舒眼眶红了一圈,她感觉到眼眶里似乎有温润的的东西似坠未坠。
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这件事让纪舒内疚至今。
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会哭着醒来。
纪舒害怕爸爸入梦,又怕他不入梦。
错过见到爸爸最后一面的原因,正是她爱了十年的陆津川。
当初她花了多少个日夜去消化这份痛苦。
而现在她曾经最爱的男人却把这个当成了伤人的利器往她心上扎。
一刀又一刀,不致命,似凌迟。
他的那些巧言善辩和滔滔不绝在这一瞬间,像是变成了一团被浸满酒精的棉花,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窒息、刺激、辛辣。
纪舒大吸了几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喉咙无比嘶哑,“陆津川,你知不知道我.....”她刚开了头,陆津川的手机响了,他的视线从纪舒身上收回,下车接起了电话。
纪舒原本鼓起的勇气瞬间泄去大半,那些已经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陆津川回复简略,语气平淡回应对方,目光时不时会落在纪舒身上。
在看到纪舒下车后,他轻皱了皱眉头,简单敷衍地回了几句后匆匆挂断电话。
他从车后方绕到了纪舒正前方,右手拦住了她的去路,语气森冷,“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纪舒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眼下神色平静脸上没有波澜,“没什么,我明天去世嘉找你,我们抽空去把离婚办了吧。”
陆津川脸上沾了些不耐,眸色寒冷至极点。
纪舒没等他回复,打掉了拦在面前的手,走进家门。
关门瞬间,车灯闪过。
纪舒听到了库里南的引擎声。
翡翠御府,她和陆津川的婚房,三年来这里面住着的只是纪舒一个人。
她已经习惯了。
纪舒收拾了一下去浴室洗了澡,坐在床边拉开了右边抽屉,里面是一份离婚协议。
三年前她和陆津川结婚的第二天早上,陆津川一声不吭消失,躲了她整整三年。
后来在他们分居的第二个月,在她二十三岁生日那天,纪舒收到了他寄来的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上的日期并不是他们领证当天,而是三年后陆津川生日当天。
所以陆津川算是在她生日当天,给三年后的他自己送了一份大礼。
纪舒拿出离婚协议,起身打开了书桌下的第三层抽屉,拿出了最里面的一瓶药,倒出了几颗就着水吞了下去。
药丸顺着冰冷的水滑过她的咽喉。
苦涩的药味和冰凉的刺感提醒她这段婚姻开始进入倒计时。
当天晚上陆津川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纪舒是被微信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来自‘世界上最好的闺蜜高夏’的十条语音消息。
高夏的大嗓门在早上堪比高中下课铃,一听瞬间失去了睡觉的欲望。
“纪舒,你老公,陆津川出轨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一个靠谱。”
后面几条纪舒没有点开听,估计同上几条一样,是对陆津川的斥责和不满,以及对她婚姻生活的不幸感到悲愤。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一张朋友圈截图,内容是一个视频加一句话欢迎我们的陆大少回国。
高夏很快就把视频发了过来。
视频里的陆津川被人围在沙发中间,冷灰色的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扔在一旁,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只不过衬衫有些凌乱。
最上面的扣子被解开了,解开扣子的人此刻就在他的身边,是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女人。
是昨天那套衣服。
所以他昨天接完电话去的就是酒吧,怪不得一夜没回。
陆津川这三年不知道身边又多少莺莺燕燕,纪舒想到昨天被他亲的那一下,都快怀疑自己会不会生病。
高夏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陆津川这么光明正大的出轨,他应该庆幸昨天我睡得早,不然今天他就在火葬场里面躺着了。”
“他还记得自己已经结婚了吗?
三年来家是一次没回,反而时不时飞去美国,美国到底有谁在啊,值得他.......”高夏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蹦,却在说到一半后声音突然变小像蚊子一下嗡嗡了几声。
纪舒起床走到了浴室,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脚步有一秒的停顿,但马上恢复正常步调。
虽然只是打电话,但纪舒知道电话那头的高夏估计已经把头埋进被子里了,单是想她都知道高夏现在一定在懊悔说了刚才那句话。
“徐星媛,陆津川这三年经常飞美国不就是因为徐星媛吗?
夏夏,我和陆津川马上就离婚了,以后他想为谁去美国,想和谁彻夜狂欢都与我无关了。”
纪舒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架子上,打开了水龙头,双手撑着洗漱台,水微满后掬起一捧泼到了脸上。
高夏听到很是震惊,说话声都高了几个度。
“作为闺蜜向来是劝分不劝和,可就这么离婚也太便宜陆津川了。
你喜欢了他十年,因为他你才错过了伯父最后一面,甚至还为他失去过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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