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的一棵枯树下,青时与一和尚相对而坐,弦思长月立于一旁,看起来是老友重聚,气氛却委实有点儿紧张,“安饶,你与我说过我的命格特殊”青时叹了口气紧紧盯着面前的和尚。
“你想都别想”这个和尚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坐在凳子上翘着腿,手里还拿着坛酒打算拍开封口,旁边站立的弦思一把夺过酒,“那你别喝了”长月跟着翻了个白眼抢白道。和尚起身便与拿着酒坛的弦思动起手来,转眼间就过了百招,肉眼可见弦思不是那疯和尚的对手,被步步逼退,疯和尚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云淡风轻的样子,最后一把将酒坛子夺了过来,拍开封口就自顾自的喝开了。
“无情呐,我披星戴月玩命的赶过来,你们主仆三人欺人太甚,连口酒都不让和尚我喝,小气 ”疯和尚喝的胸前衣襟也湿了才过瘾的说道。
“用国运珠”青时不欲与他纠缠。
“那不行,你的命格就是天下共主,动了这个,一切都会变,你的国仇家恨不报了?”
“什么国仇家恨,这些事情发生时还没有我的存在,我不过是被一群野心家推着顺势往前走,我想要的,唯她。”说罢,站起身来撩起长衫下摆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安饶,我求求你,救救她”。
“行,我无所谓,反正天下不是我的。我先声明,这法子我知道,但没用过,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是否会记得对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否真能活过来,若这样你还要继续吗”抬眸直视青时,青时固执的回望也不吭声。
安饶倒也干脆,“带我去见她”
四人进入密室,看着床头幽蓝的国运珠,“你居然早就已经从东璃国将这个换出来了?”
安饶这个疯和尚从身上掏出了一堆有的没的开始布阵,“唉,你们两个退出阵法靠边待着。”
随着阵法的启动,整个阵内都被国运珠的蓝光笼罩,慢慢的蓝光渐渐式微,“青时,国运之力还差一些,你欲如何?”
“共命,玉容,邀尔与吾共命”。话落,阵内白光起,一切就像被定格被笼罩在了白光之中,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天地异象忽生,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风静了树止了,连流水也不动了。安饶摘下一串佛珠,放置在南锦屏的心口,虚指一点,化为一朵莲花隐入肌肤。
“你说未知苦处,不信神佛。可是神佛也会在你不知的时候庇佑着你且无需你的信仰。”
密室中除疯和尚其余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片静谧中,安饶施施然的走出朗声笑道:“互为救赎,天地良缘,愿你二人下一世共叙佳话”边说着身形渐渐消散,一切开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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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学士府落仙院内,主屋中躺着一额头包扎起来的女子,精致而古朴的摆设无一不是在显示女子的地位尊崇。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吃力的睁开了眼,怎么,怎么可能还活着。提气运转内力,僵硬的身体终于缓了过来。举起桌上的烛台凑到铜镜前,望着镜中小女孩略带婴儿肥的模样,心中大骇,环顾周遭,突然想起这是自己外祖家,前世外祖家因力求皇帝查出平南王府灭门真相,慢慢的为皇帝不喜,最后落了个流放。外祖是百年世家王家其中一支,本可一直清贵下去,却也是被她拖累。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外小丫鬟低低的对话。
“表小姐可真有意思,据说拔了平南王的胡子闯了祸这才跑了过来,那么远的路程就一个人打马过来了。”
“可不是,不过表小姐虽然调皮却很心善,下人疏忽,咱们家小少爷要不是被表小姐死死搂住,那么小的孩子磕在假山上都不一定有命活。”
“明日便是中秋了,估摸着老大人肯定不会让表小姐回去,得住一阵子养伤了,希望不会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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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是了,十岁那一年,因着幼弟出生,疼爱他的父母忙着照顾怀瑾没空陪她玩,气得她偷偷离家出走,决心去外祖家过中秋,碰上了一个舅舅的继室想要暗害小表弟,救下表弟她就受伤晕厥没回平南王府逃过了灭门这一劫。眼下这时辰,这时辰惨案已然发生,想起满门血仇,南锦屏将被子蒙过头顶躲在这一方小小的世界,平南王府还是没了。但是怀瑾他还活着,对,人不能贪心,能得重生定要护住怀瑾,为平南王府复仇。